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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在风雨同舟,美在相濡以沫

时间:2021-04-08 09:31:51 来源:学生联盟网

  十多天前,我在河西学院,接到吴霜的电话,说母亲新凤霞的自述出版了,书名为《美在天真》,希望我能读一读。当然要读。“美在天真”,是诗人艾青当年对新凤霞的赞誉。但在我的眼中,新凤霞与吴祖光的美丽,不在天真,而在于他们相濡以沫。吴祖光一九五七年被打为右派,新凤霞真心相爱,拒绝离婚,故而也被打成右派。这就是心心相印的感觉,就是不离不弃的坚韧。之后的岁月,两人走过风风雨雨,哪怕受牵连,哪怕受批判,哪怕瘫痪,他们都挺了过来,结伴同行,终于迎来美满的晚年。
  这才是我眼中最美丽的人生风景!
新凤霞自述《美在天真》
山东画报出版社2017年版

  认识吴祖光新凤霞夫妇很早。我到《北京晚报》之后,时常采访文艺界活动,那时就与他们在不同场合见面。我在“五色土”编辑“居京琐记”栏目,写信给吴先生,很快他寄来《洗衣记》一文,对北京的服务行业予以批评。随后,又寄来一篇《虎豹别墅与琉璃厂》,写他在新加坡参观虎豹别墅,对正在装修的琉璃厂的五颜六色予以批评。
  吴祖光的坦率直言,一生相伴,他也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二十世纪的九十年代末,一位女顾客在北京某著名超市购物,被非法无理搜身。看到这一报道,年过八旬的吴祖光,仗义执言,撰文抨击商家,为一位弱女子打抱不平,结果却招惹经年不休的官司纠纷。这一官司牵涉他许多精力,但他犹如困兽一般,虽遍体伤痕,精疲力竭,仍要发出自己的声音。那两年,每次见面,都会感受到他的侠义和刚烈。最终,他的这一举动,赢得了舆论普遍支持与公众敬重,从而,他在生命的最后几年,画了一个完美句号。
  不过,我第一次走进位于东大桥吴祖光家中,还是萧乾先生的引荐。
  当时,我刚刚开始写传记,第一位是写萧乾。萧乾建议我接下来应该写吴祖光和新凤霞的传记。一九八七年八月二十七日,萧乾来信对我说:“再者,我在考虑张权之后,你写吴祖光、新凤霞伉俪。(1)故事生动,(2)资料丰富,(3)他们即住在体育馆东路8号楼5门7号,(4)符合你的侠义标准。”他还特地附上一封信,让我持信去拜访吴祖光夫妇。我当时住在三里屯,骑车去东单上班,总是要路过东大桥,就这样第一次走进吴家。
  新凤霞早在一九七五年因脑血栓发病,导致偏瘫。她在家里扶着轮椅慢慢过来,与我打招呼,声音温柔。当时,已有人为他们写过一篇报告文学,为他们写传记的设想未能实现,至今颇感遗憾。不过,自那之后,吴家成了我不时前往的地方。
  十年之后,萧乾又来一封信,谈到读新凤霞作品的感受:
  李辉:
  谢谢你9月15日的信。由于洁若在此陪我,很少回家,我最近才收到。你的建议很有启发性。我在深思。但一则手边堆的事太多(例如,新凤霞送我六部[!]新著,回忆录,我在读并认为很值得一评),同时,我目前还不能过多地用脑(大夫每次来见我读或写就警告)。所以只好等以后再说吧。匆问
  双好
  萧乾
  1997年10月11日
  这六部新凤霞作品我也在阅读中。新凤霞与吴祖光结婚之后,一位从未念过书的“评剧皇后”,在吴祖光的引导下开始认字,开始画画、读书、写作。多年之后,晚年新凤霞为我们呈现出将近二百万字左右的回忆录与演艺散记,如《新凤霞回忆录》《我与皇帝溥仪》《新凤霞说戏》等。不能不佩服她的毅力,当然,也得感谢吴祖光。
  《美在天真》的文章,大多是第一次看到。当年新凤霞把它们交给一位来自台湾的朋友,希望能在台湾出版,遗憾的是未曾出版,多年之后这些手稿终于回到吴霜手中。经山东画报出版社努力,在新凤霞诞辰九十周年之际,这本《美在天真》终于得以出版,也是吴家的儿女们献给母亲的最好礼物。
《我叫新凤霞》
北京出版社1998年版

  在认识吴祖光夫妇后,我又认识了丁聪、沈峻夫妇,于是,从重庆到北京的这些“二流堂”聚会时,如有时间,我总是会去参加,当然也是最年轻的一人。“二流堂”的人物里,从夏衍、唐瑜一直到吴祖光、冯亦代、黄苗子、郁风、丁聪、吕恩、高汾等,我都有过访谈和通信,饭桌上的饮酒畅谈,更是令人期待。
  其中,没有见过盛家伦先生,他早在一九五六年去世。黄苗子先生说,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夜半歌声》的美声歌曲,就是他演唱的。在《美在天真》里,新凤霞的长文《一个音乐家对我的帮助—怀念盛家伦》,细细读来,一个音乐家的身影,清晰呈现眼前。新凤霞写到,盛家伦和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他教她如何吸收西洋的方法和经验发声,注意共鸣和咬字等等。她对盛家伦生活细节的描叙也颇有特点。她写道:
  盛家伦住一间大屋子,四周全是书,中国、外国的书,什么书都有,他真可说是博览群书,有学问,知识渊博。他孤身一人,一天到晚待在屋里就是不停地看书,也常常有人向他请教问题。他脾气不大好,不喜欢的人就不理人家。他的生活习惯也很古怪,一年四季床上都铺着凉席。一日三餐有一顿没一顿,买一个大面包,一块黄油,饿了吃一点,可以吃几天。他买一大桶奶粉,打开盖子放在桌上,懒得用水冲,一边看书,一边用手抓着往嘴里送。他喜欢跟我聊天,了解旧社会贫苦艺人的生活经历。我问他:“你给《夜半歌声》唱的那支歌,你认为怎么样?”他摇头说:“不怎么样,我是随便唱唱,我很不满意,那时有那时的情况。”
  行文可见,新凤霞的观察之细,叙述之妙,因为这些文字,才让我看到盛家伦與众不同的秉性。文章最后,新凤霞充满情感地缅怀这位老大哥,这位对她予以极大帮助的盛家伦。她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