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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我家?

时间:2021-04-08 09:42:24 来源:学生联盟网

  摘 要: 20世纪初,闻一多的《七子之歌》奠定了祖国大陆对香港的“想象”基调;20世纪末,中英谈判过程中,香港的文化作品(文学、影视、流行音乐等)为我们反思港人的文化心态提供了新的思考:尽管回归前后的一些文化作品印证着大陆的世纪初“想象”,但也存在着大量文化作品显示着两者之间的差异。港人在中英谈判中遭遇的自身话语权、选择权的双重“缺席”,以及对于自身文化身份的迷茫,导致颓废的“世纪末”情绪的蔓延,甚至引发移民潮,都在逐渐动摇着大陆的母体“想象”。
  关键词:“九七” “想象” 文化心态 缺席 世纪末
  “香港本是个政治感冷漠的地方,在文化身份上任由英国与中国的国族叙事加以构造”[8]8,同时英国殖民统治对于香港话语权的压制,使得香港由“不能说”,逐步发展成根本没想到要去说,这或许是殖民意识的真正体现。六七十年代以前,香港始终处于“失语”状态;直到六七十年代,随着香港的繁荣,香港的“我城”意识开始显现;中英谈判开始后,香港的本土文化文化意识忽然之间被唤醒;面临“九七”,港人开始渴望拥有自己的“话语权”。但在中英谈判过程中,港人感受到的却是话语权、选择权的双重“缺席”,以及对于自身文化身份的尴尬与迷茫,从而引发了港人对于未来恐慌、绝望的“世纪末”情绪。虽然有部分流行歌曲在印证香港对大陆的“母亲”形象想象①,但数量众多、且带有明显“世纪末”色彩的文化作品仍然在昭示着香港叙述以及大陆“想象”之间的明显差异。
  香港是与中国大陆血脉相连的一部分,但相对于大陆其他地域来说,无论是从文化影响还是地缘关系上来说,香港始终都是处于“边缘”的。正是这种远离中心的“边缘性”下快速发展起来的香港文学、影视、流行音乐等文化作品所努力发出的本土声音,及其显示出的香港/大陆、真实/ “想象”之间的细微差异,为我们解读 “九七” 前的香港提供了一种的新的参照。
  一、话语权、选择权的双重“缺席”
  英国是让香港迅速发展、繁荣,走向现代化的宗主国,大陆是香港始终割不断的文化根源,大陆以“母亲”的形象来定位自己和“想象”香港,香港成为大陆眼中一个亲近却又遥远的“他者”。英国以宗主国的身份来叙述自己对于香港现代性的贡献(实际上,英国对于香港的叙述几乎都是从英国“发现”香港开始,并以历代港督治理香港的政绩来叙述的)。但是在中英政府谈判过程中,香港——这个最应该发声的当事人本身——却始终处于一种尴尬的“无位置”状态,一方面话语权的、选择权的双重“缺席”,使得夹在中英政府之间的港人对自身的尴尬处境感到无可奈何,另一方面也引发港人由于不能把握自身命运而产生不安、焦虑,甚至是绝望的悲观情绪。
  西西的《肥土镇灰阑记》可以说是对港人面临“九七”文化心态的隐喻性书写。西西借用了灰阑记的故事框架,但是在处理上却另辟蹊径,她没有纠缠于到底谁才是孩子真正的母亲这个疑问,而是质疑为什么所有人都被询问,而唯独当事人自己却从始至终没有被人询问这一奇怪现象,来表现香港话语权的“缺席”,以及由此导致的选择权的“缺席”,从而强调香港希望拥有“选择的权力”,掌握自己的命运。主人公寿郎说,“我是一切情节的见证,只要问我,就什么都清楚了。可是没有人来问我。我站在这里,脚也站疼了,脚也站酸了。站在我旁边的人,一个个给叫了出去,好歹也有一两句台词,只有我,一句对白也没分派,像布景板,光让人看”[11]121,西西用寿郎来象征香港,在中英两国的谈判中,香港始终被搁置在一旁,没有发言权,但随着经济不断繁荣,国际影响力逐渐增强的香港“并不是哑巴,又不是不会说话的婴孩,为什么不让我说话、问我问题?”[11]121,这一系列的追问,正是港人对自己身处中英谈判中渴望拥有话语权的心声。
  在讨论香港未来的时刻,中英都“争着要说香港的故事,同时都异口同声地宣布:香港本来是没有故事的。香港是一块空地,变成各种意识形态的角力场所;是一个空盒子,等待他们的填充……大家似乎都想证明香港自己不会说故事,香港的故事要由他人来说。大家都在争夺说这故事的权利”[7]12,直接剥夺了香港原本应该拥有的与中英平等对话的话语权,在争夺过程中,“英国人打‘民意’牌,中国人也以《七子之歌》传达香港的意愿,没有人真正地聆听港人的声音”[8]8,以致于香港始終处于“失语”状态。
  与话语权的“缺席”相伴随的结果便是选择权的“缺席”。寿郎认为,“谁是我的亲生母亲,也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还是:选择的权力。为什么我没有选择的权力,一直要由人摆布?”[11]140,一句话揭示出香港在中英谈判中的“无位置”状态和无法掌握自身命运的无可奈何。
  而对于香港来说,中英政府的谈判“要决定的是我的将来,难道说,不是我寿郎,才是最重要的角色么?”[11]139,可是香港此时却缺失了话语权、选择权,最后寿郎只能无奈的呼喊:“我和一头待宰的羊有什么分别?”[11]140,既是对自己“失语”处境的愤慨,也是渴望掌握自己命运的艰难呼喊,或许也只有香港自己最能深刻地体会到夹在中英两国间的真实感受。中英两国对香港历史叙述权的争夺,使得香港在中英谈判中遭遇的话语权、选择权的双双“缺席”,《肥土镇灰阑记》不仅可以说是香港“失城”(即文化身份的难以确定)的隐喻,同时也是“失权”(即话语权、选择权的缺失)的象征,在这种情况下,无能为力的港人只能装出一副政治冷漠的样子,放逐自己。
  如像幼稚猿人,无力去改变大市。
  最闷是,最恨是,发现被什么统治。
  为何要讲政治,发泄亦没意思,由那些骗子讲出天大名字。
  说正义,太幼稚,真亦假时没法知。
  干大事说太易明知,不关你我事。
  (《只谈风月》黄贯中、雷有辉演唱,林夕作词)
  粤语流行曲的歌词鲜明地刻画出港人遭遇话语权、选择权“缺席”后无可奈何的烦躁情绪。由于无力把握自己命运,港人对中英政府的政治外交感到厌倦,同时认为香港正在成为中英政治博弈中的一颗棋子,对“我城”被强大的政治力量所控治这一现状烦躁不堪,想要大声呼喊去争夺自己应该拥有的话语权,却发现在此刻来谈论正义竟然显得有点“太幼稚”。而林夕填词的《皇后大道东》是一首更为著名的歌曲,它“凸显了香港当年处于中英角力之间的处境……香港人夹在中间可做的不多,只好专注赌马和炒股,《皇后大道东》成了香港人自况的一个重要角度”[9]184,既然身不由己,无法“改变大市”,港人也只能用“不关你我事”来劝慰自己,不如实际一点,把精力投入到娱乐和金钱上,去“讲旅行讲买金”,对于中英谈判“别太认真”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越话越开心”,透露出一种强烈的颓废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