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龄：夫唱妇随的“山茶花”
——“谁说女子不如男”杰出女性系列之六
陈海春、王晶
蒋夫人的作用远远不止是丈夫的翻译。人们往往低估领导者妻子的历史作用和个人作用，因为她们的名望完全得自于她们的婚姻。这种观点不仅忽视了领导者的妻子们经常发挥的幕后作用，而且还低估了她们经常具有的品质和个性。我认为蒋夫人凭她的智慧、口才和精神力量，也足以成为一个重要的领导人。
——尼克松
１８９７年阴历２月１２日，在上海虹口宋家的最后一个女孩子——宋美龄降临人世，从此，中国历史上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宋氏三姊妹，以他们各自不同的人生经历为中国近代史写下了不平凡的篇章。宋美龄是幸运的，因为其父宋查理不仅家财万贯，且是一位爱国爱民的正义之士；其母倪桂珍知书达礼，相夫教子亦自有一套。因为有着这样好的家庭，宋家三姊妹从小便无生活之忧。从十岁那年出国留学，宋美龄在美国一呆就是十年，并在美国韦尔斯利女子大学毕业。毕业后归国，宋美龄以其家族特殊的地位和她本人独有的魅力成为社交名流，同时致力于儿童福利等公益事业。不久，宋美龄便与蒋介石相识，但直到相识后近十年，他们才最终走上红地毯，从此荣辱与共，相伴相随。后来蒋介石败走大陆、蜗居台湾后，宋美龄逐渐淡出政治舞台，以一颗平常心面对世事沉浮，直到９７岁高龄，这朵中国历史百花园中的奇葩，才最终凋谢。宋美龄年方二十时曾说：“我是一朵迟开的花，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世上有。”正是这样一朵花，成为蒋介石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美丽而优雅，一朵中西合璧的山茶花。宋美龄的美，无论在西方还是在中国都得到认同。她美而不妖，艳而不媚，气质如兰，优雅不凡。宋氏三姊妹中，她比身材矮胖的蔼龄多几分妩媚，比文静的庆龄多几分傲气。几乎每一个见过她的外交人士对她的评价都是：美丽高贵。尼克松总统曾在一篇回忆文章里对比毛与蒋时，将两人“当时”的妻子作了比较：“蒋夫人与毛的第四个妻子江青之间的差异甚至比蒋与毛之间的差异更为鲜明。蒋夫人文雅，衣着漂亮，富有女性风格却又很刚强。江青粗鲁，毫无幽默感也毫无女性风格，是个无性别的狂热的女共产党人的典型。”这样一个美人，当初老蒋见到之时的感觉又如何呢？《宋美龄全传》在里写老蒋初见宋三姐时，极力描述了美龄的美丽：“蒋介石一眼瞅见这群人中有一个美人。她美得不同一般人，有着大家闺秀的气派。衣着是淡紫色的，给人以庄重感。敞胸的天鹅绒长袍，镶满威尼斯花边。在她头上有一个小小的三色紫罗兰花环，在白色花边之间的黑锻带上也有着同样的花……更增添了她的妩媚。”这位高雅孤傲的美人从此让老蒋神魂颠倒，“穷追不舍”。蒋宋相遇十年后，老蒋终于“抱得美人归”，从此夫唱妇随。
蒋夫人的美得到西方世界的认同还有一个例证，１９４９年，宋美龄被美国艺术家协会评为“全世界十大美人之一”并名列榜首。“蒋夫人之鼻列为世界最美”。据美国艺术家协会秘书长柯纳宣称：“此项选举系由会员投票，内有美国著名艺术家多人，鼻以愈不凹愈美。蒋夫人之鼻内部与面部其它各点完全协调，故能入选。”当时，蒋介石正在飞往台湾的路上，看到这则消息，“消沉的瘦脸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天下能抱得如此美人归的，又有几人？虽失江山，至少还留得美人，老蒋也令天下不少男士羡慕不已呀。蒋夫人之所以美，来自于一种中西合璧的气质、学贯中西的才气。很多女人长得好，但许多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漂亮的外表并不能掩盖内在的无知。宋美龄一方面小时受中国文化熏陶，十岁后又在美国受西方教育，在她身上体现的是一种中西文化的融合。有道是美女嫁英雄，老蒋虽不是真正成功的英雄，但也是称雄一时，宋美龄在与他相伴的日子，凭着她的理性与高洁，真帮了老蒋不少的忙呢！
——理性而高洁，一朵才智超群的山茶花。宋美龄的才智，从本文开篇尼克松总统的评价语中就可以看出。其实这不仅是尼克松一个人的看法，也是众多政坛人物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宋美龄的理性和高洁，可以从三个事件上来感受。第一件事是指导新生活运动。“新生活运动”是一场以礼义廉耻为口号，发动民众革除过去“野蛮生活”，过简单、朴素、节俭的生活，崇尚道德，信守承诺的运动。“运动”开始由蒋指导，后来宋美龄接过领导权，担任总主任职务。因为１９３６－１９３７年间，“运动”开始转向西方，转向基督教会。宋美龄通过与传教士们的沟通，赢得了西方世界更多的认同。她常常去给传教士做演讲，开茶话会。这实在是一个高明之举。作为传教士，由于文化传统及民族情节的原因，他们在中国常常受到排斥，根据美国人埃米莉·哈恩的记述，“在他们最乐观的时候，也从未指望过中国的领导人会像蒋氏夫妇在茶话会上那样找他们了解情况。”宋美龄通过这场运动拉拢了传教士，一方面为自己了解国情提供了方便，每到一处，只要把当地阅历最深、最有经验的传教士找来，一切问题就可迎刃而解；另一方面，也为老蒋获得美国的支持奠定基础。虽然新生活运动根本不符合中国的社会现实，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最终也注定以失败结束，但宋美龄重视传教士，重视与“西方使者”们的交流来争取国际支持，这实在是一个高明手法。
第二件事是西安事变，美龄的沉着与理性救了蒋介石，也可以说是救了当时的中国。１９３６至１９３７年的政治局势相当的复杂，一方面，国民党与共产党是继续生死搏杀，还是联手抗日，决定着中国的前途和命运；另一方面，就国民党内部来说，表面的统一与内在派系相争让这个党空有数十万大军而无强大战斗力。１９３６年１２月１２日发生的西安事变，是张学良与杨虎城挟蒋、联共、抗日之舞台，也是周恩来斡旋运筹之舞台，更是宋美龄展现其非凡政治才能的舞台。宋美龄，这个不平凡的女性是这场男人们的天下之争中的关键。之所以这么说，原因有三：其一，宋美龄制止南京方面炮轰西安，避免了一场动乱。当蒋介石被张学良、杨虎城挟持的消息传到南京时，南京政府慌作一团，又各有打算，何应钦就是其中一个想“借刀杀人”、夺取“皇位”者，他主张炮轰西安，以救蒋之名，杀蒋夺权。但在他准备下令总攻西安时，被宋美龄制止了。宋美龄一针见血地指出何的阴谋：“你假使发动战争，你能善其后么？你能救出委员长的生命么？我现在老实告诉你，你这样做简直是想谋杀他！”其二，宋美龄准确分析形势，命令派人去西安谈判。她在得知何应钦已派２０个师向西安运动时，给何下达“２００个师也要召回来”的死命令。她说：“何总司令，你以为武力讨伐真有把握吗？你未免太乐观了！……西北方面并不是孤立无援的。广东、广西、云南、湖南、四川、山东、河北、察哈尔、山西、绥远、宁夏的各地军事政治负责人，都在乘机而动，并且可以确定，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花气力帮助你发动战争，甚至他们会走到张、杨方面去！”“现在谁都想在这次冲突中扩充势力，谁给你收买？”读至此，敝人当时就发出感叹：这个女人，不简单！在她的支持下，外国人端纳前往西安了解情况，和解开始。其三，是宋美龄亲自去西安，换回了双方的“握手言和”。在宋子文带回西安方面消息后，美龄决定前去西安。当时对于任何一个前去西安的人来说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因为谣言四起，也因为当时张、杨的武力背景。而宋美龄仍然决定前去西安，体现了她非凡的勇气。今天，当我们回过头来看这场事变时，也许我们仍无法了解宋美龄见到蒋介石以后，是否影响了蒋介石做出答应停战、改组政府、建立抗日统一战线等三个条件的决定，但有一点是值得一提的，那就是在宋子文前去西安时，带去了宋美龄给蒋介石的亲笔信，信中写道：“如果三天之后子文没有带回你的消息，我就会亲自来西安，和你生死与共……”老蒋读此信，该做何感想？也许是“人生得此良妻，夫复何求”吧？至于１９３８年第一期的《时代》杂志因此将蒋宋二人的照片作为封面，高度评价中国的第一夫人：“中国人在一位最高领袖及其出色妻子的领导之下度过了１９３７年”这是后话。
第三件事，是１９４２年１１月访美。首次正式见白宫高管，美龄就一展才华。宋美龄是带着争取美国支持的任务去白宫的，当罗斯福总统让美龄谈谈日本对中国的入侵情况时，宋美龄借机说出了所有中国人想要质问美国人的话：“现在每天日本都有上百架飞机盘旋在中国上空，轰炸中国的城镇，残杀中国人民。可是贵国作为它的贸易伙伴，对它的战略供应有增无减，逐年递增。”要让美国人掏钱帮中国人，宋美龄不夸不赞，不求不拜，而是首先从道义上指明其不义，接着，从美国自身的利益出发，指明事态的严重性。在听到一连串美国给日本的物资数据之后，美国人就会寻思：如果有一天对日本宣战，那些物资亦会变成割破美国士兵脑袋的刀片。这其中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来自希特勒的威胁。最后，美龄以国际上其它国家的支持中国而反对日本的例子，说明中国抗日是受到国际上其它国家支持的。当时，日本驻苏大使向苏俄提出缔结《日苏互不侵犯条约》，以集中兵力对华作战，而苏俄也可以将其屯集在西伯利亚的后备兵团投入西线战场，加强其正面防御能力。“令人费解的是，苏俄同中国订立了类似条约，却断然拒绝了日本的请求。”宋美龄此番话告诉美国人，中国人并不是没有国家支持，换个角度想，美国人若不支持中国，同样也是不支持这些国家。这次会谈的结果，是美国派专家为中国飞机检修并援助中国１２０架飞机。随后，无论在美国众议院、参议院演讲，还是面对成千上万美国人演讲，面对无数记者回答敏感而尖刻的问题，她都展现了一个女外交官的才华。他不仅赢得了美国政府的对华援助，也让世界了解了中国的抗战，这对中国的抗战事业是极大的促进。
——平和而淡然，一朵延年长寿的山茶花。在中国社会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说宋家三姊妹，大姐蔼龄爱财，嫁了个大财主；二姐庆龄爱国，嫁与孙中山为国家前途命运而奋斗；三姐美龄则爱权，嫁给蒋介石本就是权力运作之果，且与蒋生活的岁月里一直或多或少掌有权力。宋美龄是不是因为权力政治原因嫁与老蒋，只有他们两口子知道，说宋美龄爱权，却并不应该用讽刺的口气。自古女子掌权总受到社会的非议，加之中国社会历来对老蒋“心怀憎恨”，宋美龄也因此或多或少名誉受到影响。老实说，宋美龄天生就是一个领导者，但当权利全无，“第一夫人”的头衔成为历史时，美龄并不是因此而沮丧万分，从此无心生活，而是以另一种平和之心，淡然处之。成者王，败者寇，当蒋退到台湾时，还一直妄想重夺大陆，而宋美龄则对权力与政治的欲望越来越淡薄。两人的关系变得不那么谐调。起初，宋美龄还是非常热心地为蒋介石的光复梦奔走，比如重访美国，鼓动西方阻挠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席位，但不久“第一夫人”就在政坛上渐渐消失了。后来，宋美龄去了美国，除了老蒋弥留之时等重大时刻回台外，一直都在美国居住、生活。她在美国的生活相当恬淡，平常莳花、运动，每周固定做礼拜，在美国的活动也不是公开性质的。她精通老子“清静无为”的圣言，在“有为”与“无为”中保持自己的心理平静。晚年作画，是她静时的一种追求，她的一套山水画曾被印上邮票发行。迟暮岁月里，宋美龄用一颗平常心，来看待得与失。
山茶花是高贵的，它是我国传统的十大名花之一，也是世界名贵花木之一；山茶花是美丽的，它天生丽质，干美枝青叶秀，花色艳丽多彩，花型秀美多样，花姿优雅多态，花香芬芳袭人；山茶花是高洁而理性的，它藐视风寒、傲霜斗雪、顶凌怒放，给严冬增添色彩，给万物带来春的希望；山茶花又是一朵“长寿的”花，四季常青，花期长达七、八个月之久。把宋美龄比作一朵“山茶花”，正因为她的美丽与优雅、高洁与理性、平和与长寿。回想宋美龄的一生，起起落落，悲悲喜喜，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那个年代有勇气等到２９岁才出嫁是不容易的，在那个时代有能力纵横政坛甚至名声远扬海内外更是不容易的。外在的光鲜与荣耀总有背后的委屈与难过，只是又会有多少人在意这些呢？笔者偶然之间看到一首写山茶花的词，不禁拍案称绝，这词写的，不正是宋美龄——这朵山茶花么：春早送娇羞，姹紫依风袅。万绿丛中秀靥留，更著嫣和俏。细数意秦楼，何忌群芳恼？却羡鸳鸯喜伴游，说与世人晓。
（王晶：华中科技大学新闻学院２００６级硕士研究生，主攻新闻传播）
［Ｅｄｉｔ ｏｎ ２００６－１１－１３ １１：３１：３６ Ｂｙ 红色牧师（ｃｈｃ１９５６３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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