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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散文中的水意象》5200字】沈从文水的意象

时间:2019-11-23 09:21:49 来源:学生联盟网
作文一:《沈从文散文中的水意象》5200字

沈从文散文中的水意象

1 水的原始意象———亘古如斯的文化承载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忘川悠悠。沈从文在《我的写作与水的关系》一文中一再表白自己的文学事业只是建筑在“水”上。认为“我学会用小小脑子去思索一切,全亏是水。我对于宇宙认识得深一点,也亏得水。”“我虽然离开了那条河流,我写的故事,却多数是水边的故事。故事中我最满意的文章,常用船上、水上做背景。我故事中人物的性格,全为我在水上船上所见到的人物性格。我文字中的那一点忧郁气氛,便因为被过去十五年前南方的阴雨天气影响而来。”他的散文《戴水獭帽子的朋友》、《老伴》、《辰河流域的水手》等等,或在河边,或在溪上,演绎着人间的离合悲欢。即使不直接以水为背景的作品,也带着水的色泽。《云南看云》中变幻莫测的云彩,五彩斑斓的霞,还有澄明如镜的天。他们交织出的画面也渲染着水的光彩,流溢着水的音符。水为何如此深远地影响着他的散文创作呢? 这与水的原始意象密切相关。

1. 1 水象征阻隔,也暗含着联结

瑞士心理学家荣格认为:“每一个原始意象中都有着人类精神和人类命运的一块碎片,都有着在我们的历史中重复了无数次的欢乐和悲哀的一点残余。”水作为原始意象本是一种自然物象,先民们通过无数次的感悟转化为一种心理积淀,使人们对水达到一种普遍的体验。 在我国,水作为一种原始意象是阻隔的象征,具有阴柔的美感。在《易经》中,《坎》卦代表水,同时也代表险阻; 《说卦》曰:“坎,陷也”; 《象辞》也说:“习坎,重险也。”水意象表示阻隔意绪早在《诗经》中就有体现。《诗经. 国风. 周南. 汉广》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蒹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一湾清水,波光摇曳,倒映着相恋双方日益憔悴的身影,载得动多少离人的相思泪? 此岸和彼岸隔着几度春秋? 积蓄着多少惆怅和孤独?

沈从文的散文世界,是一个水的世界。在这方世界里的人物依然也摊派了哭笑吃喝,演绎着悲欢离合。一湾清水或者让他们失去了的爱情,或者让他们痴痴等待着心上人的归来。《一个多情水手和一个多情妇人》中的牛保,为了一个女人,也为着一份尊严,与另一个水手持篙乱打,最后落水身死。他竟然连遗嘱都没来得及说,从此以后这个妇人阴阳相隔了。河水 卷走了牛保,卷走了妇人依稀的希望。傍水而依的吊脚楼从此消散了妇人的笑声,江畔的晨雾隐没为妇人那带着镀金戒指的纤纤手腕. 属于他们的伊甸园瞬间坍塌,原始的热情与力量升腾为浮光掠影。河水阻隔了现世中的幸福,却也成就了天国里的英雄! 这是一幕撼人心魂的悲剧,可沈从文却从中诠释了生命的意义。既然生之意义受到揶揄,那么以死的形式追求生之意义,也不失为高尚和永恒的。

水象征着阻隔,然而,容易忽略的是它也暗含着联结,老子曰:“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万事万物皆相反相成。在《一个多情水手和一位多情妇人》中,正是那条河系连着水手和妇人,是河把水手从千里之外渡到妇人的吊脚楼旁。而在涛天白浪里凯旋归来的水手,尽管承受着船上飘泊的艰辛与苦痛,也毫不犹豫地预支了几个月的快乐。水的那头潜藏着无数险滩礁石,却因为水的这头有妇人的翘首顾盼,于是江水也就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江水见证着多情水手与多情妇女原始清新的爱情。 “水”也联系着湘西的古今,生命的源泉浇灌着湘西的土地。这片远古的蛮荒之地,经历了大自然的无数枯荣,人类的烧杀抢劫。水揉碎了湘西先民创业初期与天斗与人斗的血泪背影。在他们的血管里,却流着湘西的水,在他们的歌声里,同怀着对这“水”深深依恋与感激,因而,这方水成了他们一脉相承的精神纽带。

1. 2 水象征孤独,也流淌着温情

有人说,孤独是一种境界,孤独是一种美丽,孤独是一种情结。古往今来,多少骚人墨客,似乎都落入孤独这张网。沈从文是孤独的。孤独是他困厄生活中亲密的伙伴。

沈在给妻子张兆和的信中说:“今天的河水极清浅,河床中大小不一的石子历历可数,如棋

子一般,较大的石头上必有鲜绿色蓝丝,在水中飘荡,摇曳生姿。这宽而平平的河床,以及河中东西,皆明丽不凡。两岸山树如图画,秀而有致。船在这样一个河中行走,同船中缺少一个你,觉得太不合理了。”澄明透彻的河水中浅绿色蓝丝,泄露了作者的心事。表面的平静后却隐藏着与思念相伴的忧郁,妻子不在身边让寂寞有了可趁之机。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古老的渡船,幽静的碾坊以及神秘的油坊,所有美丽的事物排山倒海向沈从文涌来。“美丽的东西总是愁人的”,于是孤独蔓延了心房。然而,正如沈从文所说:“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作品背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水的孤独意绪背后,同样也流淌着温情。“山头夕阳极感动我,水底各色圆石也极感动我,我心中似乎毫无什么渣滓,透明烛照,对河水,对夕阳,对拉船人同船,皆那么爱着,十分温暖地爱着„„我看到小小渔船,载着着它的黑色鸬鹚向下流缓缓划去。看到石滩上拉船人的姿势,我皆异常感动且异常爱他们,我先前一时还提到这些人可怜的生,无所为的生吗? 不,三三,我错了。”一抹夕阳,各色圆石,四围山色,一切都镀着夕阳的色泽。温暖的光彩萦绕着缕缕柔情。那是关于生命的彻悟,关于爱的体味。感恩于造物主的神奇造化,感恩于芸芸众生的恬淡自如。总之,是出于对于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生命形式的感恩。因而,水的意象不经意间又从孤独中突围,翻涌出温情的浪流。

1. 3 象征生命之源,又是死亡之渊

沈从文多次谈到水与他的生命,水与他的人格形成不可分:“水的德性为兼容并包„„水的性格似乎特别脆弱,且极容易范围,其实则柔弱中有强韧„„水教给我黏合卑微人生的平凡哀乐,并作横海扬帆的美梦,刺激我对于工作永远的渴望,以及超越普通人功利得失,追求真理的热情洋溢。”

在沈从文的笔下,水已不是一个纯粹的“物象”。经过人生中的敲击捶打,它已磨合为一个对湘西挥之不去的眷恋和追忆;随着时光的流逝,在漂泊的忧虑中,它已成为一种顽强的精神支撑的迫切期待; 而从更深刻的文化背景上考察,它也是中国人潜意识里“母亲”的原型。水哺育了湘西万千的人民,伴他们度过每一个日子,奔流成湘西人民繁衍生息的历史。水寄予着纯朴的湘西人对复杂人生的深层感慨,体悟和解释。

同时,这方湘西水,也并非总是那样温顺可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些以船为生的水手,为着那点微薄的工资活命和养家,就不得不把自己的全部劳力,甚至生命,交给一种似是而非又注定会葬身河底的将来。《辰河小船的水手》中,三个水手,命里注定了划船,因而尽管在下雪的恶劣天气里,还是得边骂野话边脱下裤子跳下水去,托起搁在石罅里的船,凭一种责任,一种信念和一种目的,让船在辰河上飞流下去。“三十七年的经验,七百里路的河道,水涨水落河道的变迁,多少滩,多少潭,多少码头,多少石头—是的,凡是那些较大的知名的石头,这个人就无不能很清楚地举出他们的名称和故事,划了三十七年的船,还只是孤身一人。”湘西人在生命的激流中永远搏击,即使身在死亡之渊,依然那样恬淡从容,守着生命的勇敢、坚韧的真义。

2 水的生命意绪

沈从文在《湘行散记》中《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中抒情说道:“看到日夜不断,千古长流的河水里的石头和沙子,以及水面腐烂的草木,破碎的船板,我触觉一个使人感觉惆怅的名词,我想起“历史”。他感慨地说:“历史是一条河。”其潜在的意思是“生命是一条河”,湘西人生命就在这条河上沉浮。沈从文散文中的女性,大多生在水边,长在水边; 高兴源于水,悲哀产生于水,水上求生,水上遭遇不幸。水承接着她们的生生死死,她们就像一朵朵水上花,绽放出别样风情。

2. 1 出水芙蓉———青翠欲滴的湘西少女

地处边陲极境的湘西,承接的是三楚遗风,因而是对以儒学为主体的传统文化的相悖。沈从文的散文以荆楚文化为背景,在绚烂多姿的荆楚文化展示中生发出来关于人生社会的理想图

式。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山鬼》)“哀梁会之永绝与,哀一逝而异乡”屈原和曹植莫不称叹这些女子不愧是水之精灵。她们都是在水一方的佳人,一个个水润润,活泼泼,顾影低回,愁眉一展,盈盈一笑,却依旧褪不掉那永世不再的遗恨,随着江水流到地老天荒。

沈从文《老伴》中弄船者有短小精悍的花苗帕,头戴格子花帕,腰围短短裙子,有白面秀气的所里人,说话时斯文尔雅,一张口又善于唱歌。“水灵秀气的苗族女子,那腰围上精心绣出的花瓣,美丽得就像即将绽放的梦,依稀还能听到花开的天籁之音。头上环佩叮当,银饰轻舞飞扬,和着青春活泼的心跳动的节奏。”凡属落洞的女子,必眼睛光亮,性情纯和,聪明而美丽,必未婚,必爱好,善修饰。平时娴静自处,情感热烈而不外露,转多幻想,间或出门,即自以为某一时无意中从某处洞穴旁经过,为洞神一看到,欢喜了他。因此更爱独处,爱静坐,爱清洁。有时她会自言自语,常以为那个洞神已驾云乘虹前来看她。这些女子遗世独立,代表着山水的精魂与灵气,她们美丽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正如山鬼样“既含睇兮又宜笑,与慕予兮善窈窕”,又如湘夫人伫立水边,看“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一切都透着神性的非现实的女性美。

2. 2 铿锵玫瑰———奔流不息的湘西妇女

沈从文的散文中有一些老年妇女的形象,她们就像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把丈夫和儿女渡到幸福的彼岸,而自己却红颜老去,徒留下枯槁憔悴的空壳。与其说悲凉,不如说悲壮。她们敢爱,懂爱,这些女人就是女人,甚至没有名字,女人就是她们的名字!她们披星戴月,屋里屋外地奔忙操持着,把农家的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们纤细的双手被岁月套上厚厚的老茧,但她们却用这双更坚韧的武器应付着生命中许多突如其来的袭击。这些女人怀揣着对美丽,珍贵情感的向往,默默地生活在湘西的青山绿水间,喂猪养鸭,挑水种菜,渍麻纺纱,推磨碾米,无事不能,亦无事不做。她们就像荆棘中生长的玫瑰,火红地炽烈着生命的光和热,也为子女们开辟出肥沃的心灵后花园。

由于命运的安排,生活的重压,不幸、穷困与湘西妇女如影随形。然而她们所开辟的心灵后花园中供奉着爱和自由。沈从文对于老年湘西妇女寥寥数笔的刻画,让人心中充溢着岁月的沧桑感。《鸭窠围的夜》中有一段堪称绝妙之笔。“且有虽为天弃还不自弃的老妇人,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蹲在火边,悄悄地从大袖筒里取出一片薯干,一枚红枣,塞到嘴里咀嚼。”这些湘西老妇人历经了世间的沉浮,已近暮年的她们早已心如止水。不管世界如何变化,她们能够恬淡安详地咀嚼生活。或许此时的生活早已褪去光鲜的色泽,柔滑的质感,可干涩老皱更能呈现生命的本色。奔流了一生的她们开始懂得固守生命中本质的东西,比方说淡定,满足。

2. 3 空谷幽兰———爱如潮水的湘西妓女

湘西的妓女生活在狭小肮脏的吊脚楼里,生活赋予她们的只有受蹂躏,受侮辱,唯一将她们当人看的是船工水手。而同时,惊涛骇浪中出生入死的水手也把她们当成唯一的慰藉。两情相悦,于是碰撞出爱情的火花,火光中闪烁着原始的热量与力量,沈从文从中提炼出独特的人性之美。

《一个多情水手与一位多情妇人》中:“许多在吊脚楼寄宿的人,从妇人的热被窝里脱身,皆在沙滩大石间踉跄走着,回归船上。妇人恩情所结,也多和衣靠着窗边,与河下人遥遥传述那种种后会有期各自珍重的话语,很显然的事,便是这些人从昨晚那点露水恩情上,已经各在那里支付上一把眼泪与一把埋怨。想到这些眼泪与埋怨,如何揉进这些人的生命里,成为生活之一部分时,使人心中柔和得很。牛保在妇人那预支下航行日子里的快乐。这一去又是半月或一月,他很明白的。他也会高高兴兴地作工,吃饭睡觉,因为今夜“吃”的足够两个月咀嚼。对于妇人也是关爱有加,即使是别人送给他的一个苹果,他也急忙跑去献给妇人

妇人则恨不能倾其所有,甚至掏出那颗痴心。他们之间显然已经升华成两个灵魂的结合,是一种不受道德羁绊和法律约束的爱的实现,是原始自然美丽的生存形式。

吊脚楼的妇女重义轻利。如果是陌生人,则必先付了钱,然后关门撒野; 假如是熟人,则钱已在可有可无之间。她们需要的不仅是生存,更渴望的是生活。因为她们首先是一个人,也有追求爱和自由的权利。虽然处在人生夹缝中,就像空谷中的幽兰,独自沐浴着凄风苦雨,可只要有一丝阳光,她们依旧可以疯狂地生长,张扬出生命的神力,让爱的光芒在心中贮藏。然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当水手打开她们心中的闸门,爱便如潮水汹涌而出。她们爱得痴狂,爱得热烈,因为几近窒息的人性渴望呼吸。她们的爱和温柔有给船夫以生命的热力。

纵观沈从文的散文作品,可以看到他的笔下水在流淌。水的原始意象中潜埋着文化精髓,水中渗透着人性底蕴; 橹歌,滩声,水车,磨坊也无不演绎出别样的湘西风情; 特别是湘西的女性,这些水的精灵在遥远的湘西演绎着乡村的人事哀乐。沈从文选择水来黏合卑微人生的平凡哀乐,理性地思考着湘西人的生命形式和生存方式。静水流深,如花世界,湘西的水滋养着花,花儿把湘西装扮得分外妖娆。

作文二:《沈从文的一生[散文欣赏]》1900字

1902年冬天,沈从文出生于湖南凤凰的一个普通人家。他的少年时代与水结下了不解之缘。凤凰城外有一条清流,他经常和儿时的小伙伴在河里游水嬉戏。因为家境贫寒,在他十五岁那年,不得不去家乡一个土寨当兵,混口饭吃,过了“五年不易设想的痛苦怕人生活”。五年的行伍生活,大部分时间辗转于沅水水域,水滋养了他的性情,对他以后的写作和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沈从文虽然投身军队,但并没有停止读书,因而受到湘西王陈渠珍的赏识,被留在身边当秘书。

1922年,那年沈从文二十岁,这一年是他一生中重要的转折点。他曾这样写道:在二十岁之前,生命是沉睡着的,在人生浪涛里沉浮,不曾想到自主,也无从自主。沈从文在二十岁之前,完全是为生存而活着,被动地接受环境支配的生活状态,然而二十岁之后,他开始寻找自己的生活和理想了。1922年夏,沈从文怀揣着“读好书,救救国家”的信仰只身来到北京,一心想去大学读书,“学那课我不明白的人生”。但他只有高小文化,未能通过大学的入学考试,只好开始自学。那时他住在会馆里,会馆是旅居他乡的同籍人自发捐资修建的,管事的是沈从文一个亲戚,他得以在那里白住。虽然如此,生活还是特别艰苦的。他将自己的住所称为“窄而霉小斋”,“乡下人”一边在旁听北大课程,一边没日没夜地在这个小公寓内伏案写作。我看到过沈从文的照片,给人一种温和儒雅的感觉,他的外表是平淡的,但他的内心却是倔强和火热的。刚到北京时,姐夫曾这样对沈从文说,既为信仰而来,千万不要让信仰失去,因为除了它,你什么也没有。

1924年,沈从文在郁达夫的关心和推荐下,以休芸芸为笔名在《晨报副刊》上发表了第一篇作品《一封未曾付邮的信》,此后,他创造并发表了大量的作品,并结识了一些作家和学者。1928年,他从北京来到上海,和作家胡也频、丁玲筹办《红黑》杂志和出版社。1929年,在徐志摩的推荐下,他来到吴淞中国公学任教,认识了女学生张兆和,后来成为了他的妻子。1930年,赴国立青岛大学(现在的山东大学)任教,一直到1933年。1933年秋,沈从文和张兆和在北平结婚,沈从文这叶浮萍终于有了寄托。他又迎来了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1934年,沈从文的母亲病危,他匆匆赶回湘西,行前和夫人张兆和约定,每天给她写一封信,报告沿途所见所闻。沈从文已经十多年没回家乡了,然而,当真正到达之后,还没平复一下心情,才猛然发现,故乡,已不是过去的故乡了。他将社会矛盾和民族矛盾,融入到人和事的叙述之中,即《湘行散记》一书。然而,同期创作的小说《边城》则不同,他要表现“一种人生的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因此,虽然和《湘行散记》一样,沈从文笔下的湘西风景都很优美,但《边城》则加入了更多的理想色彩,寄托着他对“美”和“爱”的追求。这两部作品,奠定了沈从文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是他文学创作的最高峰。

从1939年一直到解放,沈从文先后在西南联合大学和北京大学任教。1948年底,解放军包围北平城,沈从文再次受到时代的影响,迎来了他人生又一重大的转折。北京大学的一些学生在教学楼里挂了标语,要打到“新月派、现代评论派、第三路线”的沈从文;校园里贴出了郭沫若写的《斥反动文艺》的大字报,批评沈从文是“桃红色”作家。沈从文的作品被宣判了死刑,他开始将工作重心移向文物研究。但他的内心却是孤独而悲凉的,“生命脆弱得很,善良的生命真脆弱,都是空的”,沈从文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会成为反动派。在不堪承受的政治压力下,他用剃刀割破了血管,被家人送往医院,昏迷中,他念叨着:我是湖南人,我是凤凰人。获救后,他经常对着清冷的月光,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古典音乐,泪流不止,贝多芬的《悲怆》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正好贴近他的心境。

沈从文放弃写作和教书,开始转向与政治无关的文物研究。1950年到1978年,他在中国历史博物馆进行中国古代服饰研究;1978年之后,他调到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沈从文在文物研究方面的成绩也是可圈可点的,1981年,沈从文的专著《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出版,这本书,他准备了整整15年。1988年5月10日,沈从文因病辞世。同年,诺贝尔评审委员会已经决定将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沈从文,因为他已经去世,与诺贝尔文学奖擦肩而过,但这并不影响沈从文在中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中的地位。( 文章阅读网:.san.net )

沈从文去世后,凤凰县政府和沈从文家属商议,将其骨灰安葬在距县城不远的“听涛”山下。墓碑上有这样一句话:先生一生,淡名如水,勤奋、俭朴、谦逊、宽厚、自强不息。先生爱祖国、恋故乡,时刻关心国之安、乡之勃兴、民之痛痒、人之温爱,堪称后辈学习之楷模,特立此墓,以示永远怀念!

2013年9月20日于广州

作文三:《沈从文的墓[散文欣赏]》2900字

郭文涟

他的墓孤零零地立在半山腰上。四周是青青挺拔的翠竹,一阵清凉和煦的山风吹来,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个墓地,便是现代文学大师沈从文先生的墓地。

那天我们乘船游览了沱江,已是临近傍晚,想着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凤凰古城,所以下了船便直往沈从文先生的墓地奔去。

我们是在沱江右岸边上的青石板路上急匆匆地走着的,也不知沈从文的墓地究竟在何处,走一段便问问已经开始点燃炊烟做饭的当地人家,当地人见我们风风火火的样子,便扬手往前指:就在前边。

走了近2公里的路,天色已经暗下来,还不见墓在何处。想象着应该是庄重肃穆一大片林地怀抱着的,可是始终不见那样的景致出现。等到我们走过去很久了,再问人家,说已经走过去了,再往回走,就在山边上。于是我们又丧气地原路返回,走至一搅拌水泥垒砌砖墙的人家,再问,说:那不是。我们顺着手指的方向,见路的右侧有一块青石小坪,只几平方米,小坪的右侧立有一方形石碑,上刻有“沈从文墓地”几个字。( 文章阅读网:.san.net )

我们顺着标示攀援上一条山径,走了没有多久,便见有狭长的草坪中心立有一山石,状如云菇,走近了看,那是一巨大的天然五彩石。

墓地极为朴素。完全出乎我的想象。我们一个个都惊呆了,这那里是墓啊,既无高高的坟堆,也无坚硬高大精致的墓碑,就是一座山石,而且这山石似乎就是从附近那个山崖壁上凿下来的,不过倒与周围的山色浑然一体,自然贴切,不仔细看,你绝对想不到这里会有一位现代文学大师的灵柩埋葬在这里。

说是埋葬,似乎也不贴切,因为山石下就是沈先生和夫人的骨灰。想必是挖一小坑,将两人的骨灰盒放入后,填上些沙土,再将这块重达数吨重的山石移过来,压着,周围用小石子围了一个不足一平方米的圆圈,仿佛是在告诫游人,这里是沈从文先生和夫人灵柩的栖息地,不要随意踩踏。但那些石子已经光滑圆润磨出光泽来了。再看看周围,皆是青色的翠竹,间或长有灌木杂草。此时天色已黑黝黝地暗下来了,树木在一阵阵山风的吹拂下,习习作响。

我们都长久地默不作声,有的定定地立在那,有的凭着手机的亮光细细看着石碑上刻有的沈从文的手迹:“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

沈从文先生的墓地虽是简陋,甚或有些悲凉,不大气,不漂亮,也不惹人注目,但却清净,与山水自然相容为一体,你不仔细分辨,根本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人的灵柩悄然地安埋在这里。而且稍稍知道一些沈从文先生身世的我们并没有感到他的孤单和可怜,反倒生出无限崇敬之情来。据说孩童时期的沈从文好贪恋山水,经常逃学来到这里玩耍。这里名叫听涛山,说是山腰上有个风洞,稍稍有点风吹过,便传来似松涛阵阵的响声。山下便是清悠悠的沱江温情脉脉地流过。沈从文先生曾在他的自传中这样说:“我感情流动而不凝固,一派清波给予我的影响实在不小。”“我幼时较美丽的生活,大部分都与水不能分离。我的学校可以说是在水边的。我认识美,学会思索,水对我有极大的关系。”想想看,来这里度步或玩耍,山下是清悠悠的沱江,山上是清风徐来的山风,脚下不时有山涧泉水颤颤悠悠的流过,鸟鸣声在白云缭绕的云雾里响着。当你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你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

是的,这里的阳光很透明,这里的山水很透明,这里的空气也很透明。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使沈从文先生有了一双透明的眼睛,可以使他透过烟尘云雾望见千年不变的岁月时空,在他那浪漫抒情而又有些忧郁的文字里感受着、珍惜着生命的阳光。所以当沈从文走出沱江、走出凤凰古城、走出湘西大地的时候,他的文字一直带有湘西的风味,那便是如沱江水一般清澈柔美,带有瑰丽而又浪漫的山水风情,像遗珠一样在黯淡的夜空熠熠闪烁,还有那种自然而又富有音乐般快慢相宜的节奏,更能引起你的身心跳荡起莫大的快意。他的对家乡的热爱已是渗透进骨髓中的爱。所以他能用笔如诗如画地把一个神话般的湘西绘声绘色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当然,他也是深深懂得寂寞安静般的生活与智慧间的关系的,也是深深懂得人的悲哀和苦痛的,更深知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烟云。所以当他知道,他那与沱江水一般明净美丽的文字不再受欢迎的时候,他便悄然退出文坛,销声匿迹,不再写有山水人情瑰丽而又浪漫的文字,而是去过问一向不被人重视的服饰研究,并几十年如一日,终填补了国人一方空白。而当政治上的烟云消散殆尽,雨过天晴,他的那些书那些文字仍然像闪烁的灯光一样,照亮着一方天空,温暖着一群群学子的心灵。凡是接触到他的文字的人,心都会被温暖起来,神往着他笔下的湘西山水风光,神往着清悠悠的沱江水,神往着那高高的吊脚楼和那被廉纤的毛毛细雨笼罩着的凤凰古城。而那些紧跟时代潮流风靡一时、辉煌一时的绚丽多彩般的文字,便在雨过天晴的日子里,销声匿迹,不再被提起,也不再被人记起,真不知被云雾裹挟到哪里去了,既是逝去时修建了那样显赫漂亮的坟茔和墓碑,也没有几个人去拜访,冷清、孤单,被遗忘在阴暗潮湿的角落。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呢?

有的人死去,那是真正的死去了;而有的人虽已死去,但灵魂好像已存活在众多人的心里。

不知为什么,面对着沈先生这样简朴自然不惹人注目的墓地,我的心里总是泛起一阵阵潮水。我想起俄国大文学家托尔斯泰的墓来,那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座墓。虽说我没有去过俄罗斯。但我知道托尔斯泰的墓掩埋在他庄园的树林里,静悄悄的,没有十字架,没有墓碑,没有墓志铭,连托尔斯泰的名字都没有,只有一堆土,一点也不显眼。如果你不说,谁也不会相信那是一座伟大作家的墓。他与自然紧紧连在一起,周围是青青的树木,不过那些树木都显得比较高贵、明净,周围的尘土都为它息落,一阵阵风吹过来,树叶枝桠也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从文与托尔斯泰虽说不是一个国度,也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但都是一代文学大师。而文学是属于灵魂和精神上的事情。灵魂的高贵与低贱,精神世界的丰富与贫瘠,标志着人类社会的文明进步的程度。所以真正把文学搞懂的人,其灵魂必是高贵伟岸的。沈从文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他已经离去二十多年了,但他的文字已随着他的灵魂一起留了下来,如春风春雨般丝丝缕缕潜入人们的心田,给人们以精神慰藉;如美的灯影,在敏感而伟岸的人之心中,展开无边的风月。是否可以这样说,托尔斯泰的博爱精神、忏悔意识以及对自我完善的追求思想影响了人类文明进步的进程,至少他是俄罗斯民族值得骄傲的世界级的人文精神大师和文学上的一面光辉的旗帜。而沈从文呢,他的文字也已经成为了一种旗帜。没有沈从文的作品,现代文学的天空至少会黯淡许多。现在,他的思想情绪已随着他的优美的文字化作甘露雨丝,深深烙印在一个个视文学为生命者的心灵里,弥足珍贵。

从沈从文墓地归来,黑絮一般的夜色罩着沱江,罩着凤凰古城。沱江两岸的灯光星星点点地从一扇一扇吊脚楼的窗棂里闪烁出来。我们一路上都不言语。依然在想着沈从文的墓,心里似乎涌来感伤的潮水,但想着他的墓地,四周是青青挺拔的翠竹,一阵清凉和煦的山风吹来,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心里又稍稍有些安慰。想,这样的墓地或许是现代中国最美的墓地了吧。

这时,黑黝黝的沱江江面上,倒影着的一盏盏灯光似五彩石一般,拉着长长的光晕,像是一条条鱼尾,在江面上微微荡漾着,一时间,那种盈满心中已久又一时无以叙说的悲怆慨叹都已释然,与这温情脉脉的沱江一起不舍昼夜地流向远方。

2013年2月14日改

作文四:《沈从文散文中的水意象》5200字

沈从文散文中的水意象

1 水的原始意象———亘古如斯的文化承载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忘川悠悠。沈从文在《我的写作与水的关系》一文中一再表白自己的文学事业只是建筑在“水”上。认为“我学会用小小脑子去思索一切,全亏是水。我对于宇宙认识得深一点,也亏得水。”“我虽然离开了那条河流,我写的故事,却多数是水边的故事。故事中我最满意的文章,常用船上、水上做背景。我故事中人物的性格,全为我在水上船上所见到的人物性格。我文字中的那一点忧郁气氛,便因为被过去十五年前南方的阴雨天气影响而来。”他的散文《戴水獭帽子的朋友》、《老伴》、《辰河流域的水手》等等,或在河边,或在溪上,演绎着人间的离合悲欢。即使不直接以水为背景的作品,也带着水的色泽。《云南看云》中变幻莫测的云彩,五彩斑斓的霞,还有澄明如镜的天。他们交织出的画面也渲染着水的光彩,流溢着水的音符。水为何如此深远地影响着他的散文创作呢? 这与水的原始意象密切相关。

1. 1 水象征阻隔,也暗含着联结

瑞士心理学家荣格认为:“每一个原始意象中都有着人类精神和人类命运的一块碎片,都有着在我们的历史中重复了无数次的欢乐和悲哀的一点残余。”水作为原始意象本是一种自然物象,先民们通过无数次的感悟转化为一种心理积淀,使人们对水达到一种普遍的体验。 在我国,水作为一种原始意象是阻隔的象征,具有阴柔的美感。在《易经》中,《坎》卦代表水,同时也代表险阻; 《说卦》曰:“坎,陷也”; 《象辞》也说:“习坎,重险也。”水意象表示阻隔意绪早在《诗经》中就有体现。《诗经. 国风. 周南. 汉广》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蒹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一湾清水,波光摇曳,倒映着相恋双方日益憔悴的身影,载得动多少离人的相思泪? 此岸和彼岸隔着几度春秋? 积蓄着多少惆怅和孤独?

沈从文的散文世界,是一个水的世界。在这方世界里的人物依然也摊派了哭笑吃喝,演绎着悲欢离合。一湾清水或者让他们失去了的爱情,或者让他们痴痴等待着心上人的归来。《一个多情水手和一个多情妇人》中的牛保,为了一个女人,也为着一份尊严,与另一个水手持篙乱打,最后落水身死。他竟然连遗嘱都没来得及说,从此以后这个妇人阴阳相隔了。河水 卷走了牛保,卷走了妇人依稀的希望。傍水而依的吊脚楼从此消散了妇人的笑声,江畔的晨雾隐没为妇人那带着镀金戒指的纤纤手腕. 属于他们的伊甸园瞬间坍塌,原始的热情与力量升腾为浮光掠影。河水阻隔了现世中的幸福,却也成就了天国里的英雄! 这是一幕撼人心魂的悲剧,可沈从文却从中诠释了生命的意义。既然生之意义受到揶揄,那么以死的形式追求生之意义,也不失为高尚和永恒的。

水象征着阻隔,然而,容易忽略的是它也暗含着联结,老子曰:“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万事万物皆相反相成。在《一个多情水手和一位多情妇人》中,正是那条河系连着水手和妇人,是河把水手从千里之外渡到妇人的吊脚楼旁。而在涛天白浪里凯旋归来的水手,尽管承受着船上飘泊的艰辛与苦痛,也毫不犹豫地预支了几个月的快乐。水的那头潜藏着无数险滩礁石,却因为水的这头有妇人的翘首顾盼,于是江水也就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江水见证着多情水手与多情妇女原始清新的爱情。 “水”也联系着湘西的古今,生命的源泉浇灌着湘西的土地。这片远古的蛮荒之地,经历了大自然的无数枯荣,人类的烧杀抢劫。水揉碎了湘西先民创业初期与天斗与人斗的血泪背影。在他们的血管里,却流着湘西的水,在他们的歌声里,同怀着对这“水”深深依恋与感激,因而,这方水成了他们一脉相承的精神纽带。

1. 2 水象征孤独,也流淌着温情

有人说,孤独是一种境界,孤独是一种美丽,孤独是一种情结。古往今来,多少骚人墨客,似乎都落入孤独这张网。沈从文是孤独的。孤独是他困厄生活中亲密的伙伴。

沈在给妻子张兆和的信中说:“今天的河水极清浅,河床中大小不一的石子历历可数,如棋

子一般,较大的石头上必有鲜绿色蓝丝,在水中飘荡,摇曳生姿。这宽而平平的河床,以及河中东西,皆明丽不凡。两岸山树如图画,秀而有致。船在这样一个河中行走,同船中缺少一个你,觉得太不合理了。”澄明透彻的河水中浅绿色蓝丝,泄露了作者的心事。表面的平静后却隐藏着与思念相伴的忧郁,妻子不在身边让寂寞有了可趁之机。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古老的渡船,幽静的碾坊以及神秘的油坊,所有美丽的事物排山倒海向沈从文涌来。“美丽的东西总是愁人的”,于是孤独蔓延了心房。然而,正如沈从文所说:“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作品背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水的孤独意绪背后,同

样也流淌着温情。“山头夕阳极感动我,水底各色圆石也极感动我,我心中似乎毫无什么渣滓,透明烛照,对河水,对夕阳,对拉船人同船,皆那么爱着,十分温暖地爱着??我看到小小渔船,载着着它的黑色鸬鹚向下流缓缓划去。看到石滩上拉船人的姿势,我皆异常感动且异常爱他们,我先前一时还提到这些人可怜的生,无所为的生吗? 不,三三,我错了。”一抹夕阳,各色圆石,四围山色,一切都镀着夕阳的色泽。温暖的光彩萦绕着缕缕柔情。那是关于生命的彻悟,关于爱的体味。感恩于造物主的神奇造化,感恩于芸芸众生的恬淡自如。总之,是出于对于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生命形式的感恩。因而,水的意象不经意间又从孤独中突围,翻涌出温情的浪流。

1. 3 象征生命之源,又是死亡之渊

沈从文多次谈到水与他的生命,水与他的人格形成不可分:“水的德性为兼容并包??水的性格似乎特别脆弱,且极容易范围,其实则柔弱中有强韧??水教给我黏合卑微人生的平凡哀乐,并作横海扬帆的美梦,刺激我对于工作永远的渴望,以及超越普通人功利得失,追求真理的热情洋溢。”

在沈从文的笔下,水已不是一个纯粹的“物象”。经过人生中的敲击捶打,它已磨合为一个对湘西挥之不去的眷恋和追忆;随着时光的流逝,在漂泊的忧虑中,它已成为一种顽强的精神支撑的迫切期待; 而从更深刻的文化背景上考察,它也是中国人潜意识里“母亲”的原型。水哺育了湘西万千的人民,伴他们度过每一个日子,奔流成湘西人民繁衍生息的历史。水寄予着纯朴的湘西人对复杂人生的深层感慨,体悟和解释。

同时,这方湘西水,也并非总是那样温顺可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些以船为生的水手,为着那点微薄的工资活命和养家,就不得不把自己的全部劳力,甚至生命,交给一种似是而非又注定会葬身河底的将来。《辰河小船的水手》中,三个水手,命里注定了划船,因而尽管在下雪的恶劣天气里,还是得边骂野话边脱下裤子跳下水去,托起搁在石罅里的船,凭一种责任,一种信念和一种目的,让船在辰河上飞流下去。“三十七年的经验,七百里路的河道,水涨水落河道的变迁,多少滩,多少潭,多少码头,多少石头—是的,凡是那些较大的知名的石头,这个人就无不能很清楚地举出他们的名称和故事,划了三十七年的船,还只是孤身一人。”湘西人在生命的激流中永远搏击,即使身在死亡之渊,依然那样恬淡从容,守着生命的勇敢、坚韧的真义。

2 水的生命意绪

沈从文在《湘行散记》中《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中抒情说道:“看到日夜不断,千古长流的河水里的石头和沙子,以及水面腐烂的草木,破碎的船板,我触觉一个使人感觉惆怅的名词,我想起“历史”。他感慨地说:“历史是一条河。”其潜在的意思是“生命是一条河”,湘西人生命就在这条河上沉浮。沈从文散文中的女性,大多生在水边,长在水边; 高兴源于水,悲哀产生于水,水上求生,水上遭遇不幸。水承接着她们的生生死死,她们就像一朵朵水上花,绽放出别样风情。

2. 1 出水芙蓉———青翠欲滴的湘西少女

地处边陲极境的湘西,承接的是三楚遗风,因而是对以儒学为主体的传统文化的相悖。沈从文的散文以荆楚文化为背景,在绚烂多姿的荆楚文化展示中生发出来关于人生社会的理想图

式。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山鬼》)“哀梁会之永绝与,哀一逝而异乡”屈原和曹植莫不称叹这些女子不愧是水之精灵。她们都是在水一方的佳人,一个个水润润,活泼泼,顾影低回,愁眉一展,盈盈一笑,却依旧褪不掉那永世不再的遗恨,随着江水流到地老天荒。

沈从文《老伴》中弄船者有短小精悍的花苗帕,头戴格子花帕,腰围短短裙子,有白面秀气的所里人,说话时斯文尔雅,一张口又善于唱歌。“水灵秀气的苗族女子,那腰围上精心绣出的花瓣,美丽得就像即将绽放的梦,依稀还能听到花开的天籁之音。头上环佩叮当,银饰轻舞飞扬,和着青春活泼的心跳动的节奏。”凡属落洞的女子,必眼睛光

亮,性情纯和,聪明而美丽,必未婚,必爱好,善修饰。平时娴静自处,情感热烈而不外露,转多幻想,间或出门,即自以为某一时无意中从某处洞穴旁经过,为洞神一看到,欢喜了他。因此更爱独处,爱静坐,爱清洁。有时她会自言自语,常以为那个洞神已驾云乘虹前来看她。这些女子遗世独立,代表着山水的精魂与灵气,她们美丽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正如山鬼样“既含睇兮又宜笑,与慕予兮善窈窕”,又如湘夫人伫立水边,看“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一切都透着神性的非现实的女性美。

2. 2 铿锵玫瑰———奔流不息的湘西妇女

沈从文的散文中有一些老年妇女的形象,她们就像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把丈夫和儿女渡到幸福的彼岸,而自己却红颜老去,徒留下枯槁憔悴的空壳。与其说悲凉,不如说悲壮。她们敢爱,懂爱,这些女人就是女人,甚至没有名字,女人就是她们的名字!她们披星戴月,屋里屋外地奔忙操持着,把农家的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们纤细的双手被岁月套上厚厚的老茧,但她们却用这双更坚韧的武器应付着生命中许多突如其来的袭击。这些女人怀揣着对美丽,珍贵情感的向往,默默地生活在湘西的青山绿水间,喂猪养鸭,挑水种菜,渍麻纺纱,推磨碾米,无事不能,亦无事不做。她们就像荆棘中生长的玫瑰,火红地炽烈着生命的光和热,也为子女们开辟出肥沃的心灵后花园。

由于命运的安排,生活的重压,不幸、穷困与湘西妇女如影随形。然而她们所开辟的心灵后花园中供奉着爱和自由。沈从文对于老年湘西妇女寥寥数笔的刻画,让人心中充溢着岁月的沧桑感。《鸭窠围的夜》中有一段堪称绝妙之笔。“且有虽为天弃还不自弃的老妇人,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蹲在火边,悄悄地从大袖筒里取出一片薯干,一枚红枣,塞到嘴里咀嚼。”这些湘西老妇人历经了世间的沉浮,已近暮年的她们早已心如止水。不管世界如何变化,她们能够恬淡安详地咀嚼生活。或许此时的生活早已褪去光鲜的色泽,柔滑的质感,可干涩老皱更能呈现生命的本色。奔流了一生的她们开始懂得固守生命中本质的东西,比方说淡定,满足。

2. 3 空谷幽兰———爱如潮水的湘西妓女

湘西的妓女生活在狭小肮脏的吊脚楼里,生活赋予她们的只有受蹂躏,受侮辱,唯一将她们当人看的是船工水手。而同时,惊涛骇浪中出生入死的水手也把她们当成唯一的慰藉。两情相悦,于是碰撞出爱情的火花,火光中闪烁着原始的热量与力量,沈从文从中提炼出独特的人性之美。

《一个多情水手与一位多情妇人》中:“许多在吊脚楼寄宿的人,从妇人的热被窝里脱身,皆在沙滩大石间踉跄走着,回归船上。妇人恩情所结,也多和衣靠着窗边,与河下人遥遥传述那种种后会有期各自珍重的话语,很显然的事,便是这些人从昨晚那点露水恩情上,已经各在那里支付上一把眼泪与一把埋怨。想到这些眼泪与埋怨,如何揉进这些人的生命里,成为生活之一部分时,使人心中柔和得很。牛保在妇人那预支下航行日子里的快乐。这一去又是半月或一月,他很明白的。他也会高高兴兴地作工,吃饭睡觉,因为今夜“吃”的足够两个月咀嚼。对于妇人也是关爱有加,即使是别人送给他的一个苹果,他也急忙跑去献给妇人

妇人则恨不能倾其所有,甚至掏出那颗痴心。他们之间显然已经升华成两个灵魂的结合,是一种不受道德羁绊和法律约束的爱的实现,是原始自然美丽的生存形式。

吊脚楼的妇女重义轻利。如果是陌生人,则必先付了钱,然后关门撒野; 假如是熟人,则钱已在可有可无之间。她们需要的不仅是生存,更渴望的是生活。因为她们首先是一个人,也有追求爱和自由的权利。虽然处在人生夹缝中,就像空谷中的幽兰,独自沐浴着凄风苦雨,可只要有一丝阳光,她们依旧可以疯狂地生长,张扬出生命的神力,让爱的光芒在心中贮藏。然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当水手打开她们心中的闸门,爱便如潮水汹涌而出。她们爱得痴狂,爱得热烈,因为几近窒息的人性渴望呼吸。她们的爱和温柔有给船夫以生命的热力。

纵观沈从文的散文作品,可以看到他的笔下水在流淌。水的原始意象中潜埋着文化精髓,水中渗透着人性底蕴; 橹歌,滩声,水车,磨坊也无不演绎出别样的湘西风情; 特别是湘西的女性,这些水的精灵在遥远的湘西演绎着乡村的人事哀乐。沈从文选择水来黏合卑微人生的平凡哀乐,理性地思考着湘西人的生命形式和生存方式。静水流深,如花世界,湘西的水滋养着花,花儿把湘西装扮得分外妖娆。

作文五:《论沈从文的散文还乡》6000字

第8卷第3期                            湖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Vol.8 No.3 2007年6月                  Journal of Hu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Jun.2007

论沈从文的散文还乡

胡友笋,郑博斐

(西安交通大学 人文学院,陕西 西安  710049)

摘  要:《从文自传》、《湘西散记》、《湘西》三部散文集可以看作是在不同层面上对乡土的回归。从“还乡”的角度考察沈从文的乡土散文,可以发现,浓郁的乡土情感是其还乡的深切动机,挚爱与伤感交织是其还乡的复杂心态,基层人物命运的抒写是其还乡的独特视角,温婉的批判则是其还乡中的思考与希冀。

关  键  词:沈从文;湘西;散文;还乡

中图分类号:I2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2013(2007)03-0097-03

走进由《从文自传》、《湘西散记》、《湘西》所构建的文学世界,读者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沈从文不断跳脱,同时不断回归的过程。一方面他希望现代文明可以使湘西获得转机,另一方面他又受到城市疏离感的影响,不断回归自然“人性”的本源,希冀地方的特质能够得以保存。《从文自传》、《湘西散记》、《湘西》虽然写作目的与侧重点不尽相同,但从还乡心理的角度考察,三者都是在不同层面上对乡土的回归。这种多层次的还乡证明了寓居北平的沈从文,其心灵实从未离开过自己的故土。笔者在分析其散文作品和结合作家生活经历的基础上,从“还乡”的动机、心态与视角,所抒写的人与物,“还乡”中的社会思考,以及还乡对其文学创作的影响等方面对沈从文的乡土散文进行解读,以期从整体上把握沈从文散文的主旨意蕴。

化的洗礼,但初期生活非常艰难,不能完全适应城市的生活,甚至产生不安全感,这都促使他踏上精神上的还乡之旅。第三,正如海德格尔所说,“接近本源就是接近极乐。故乡最玄奥、最美丽之处只存在于对本源的接近中,绝非其他。”[1]故乡的本源力量于人仿佛是一个磁场,而湘西这块土地仿佛更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在《从文自传》中那“小顽童”的身上能实实在在感受到挣脱束缚,融于自然的本源力量。在沈从文的湘西旅程中更是能时刻感受到故乡的明山秀水、淳朴人情给他带来的愉悦与认同感。对本源的追寻恰恰是这样一种于不自觉中自然获得的过程。

以上三点归结于沈从文本身,外化表现出的便是对故乡的情感,并籍由这情感指向沈从文散文写作的目的。与数百年来受压迫的少数民族心理不同,沈从文深为自己的血统而骄傲,对自己故乡这片“神圣”的土地怀有极深挚的感情。正如沈从文在《我所生长的地方》中写到的:“我却常常生活在那个小城过去给我的印象里。”写于1931年夏秋间的《从文自传》是一次籍由回忆进行的还乡,沈从文通过一个“顽童”的所见所闻,重温了20余年来在自己记忆中留下过痕迹的山水花木、人事喜哀。《湘西散记》则记述了1933年冬至1934年初作者乘船返乡省亲,沿沅江上溯时的旅途见闻和个人感兴,呈现的是一次实在意义上的返乡旅程。如果说《从文自传》、《湘西散记》只是客观上使人们对湘西有所了解,那么《湘西》则完全称得上是用类似社会学家的剖析眼光去让读者们改变先前对湘西的一些偏见,更像是引领读者在经验与思考的层面上对故乡进行的一次重新认知与回归。透过他的散文,我们看到了湘西的历史重负,下层人民悲惨的生活境遇,及其对湘西国民性进行改造以实现民族振兴的思索。这或许便是沈从文在还乡的求索中,希望其散文所最终能实现的“在一个有心人看来,说不定还有一点意义,值得深思!”(《湘西·题记》)[2]303

一、还乡动机

所谓的动机,在这里主要是指沈从文还乡的驱动力量及目的指向。从心理学的角度考察,原初意象、怀乡情结、追寻本源、乡土情感是作家离乡、思乡、还乡的四股本源力量。结合沈从文的经历与思想,可窥其还乡动机:

首先,是内心积淀的“原初意象”的表现。千百年来,中华民族生活于安土重迁的农业社会中,与“母亲”、“英雄”等一样,“故乡”也作为一个原型深埋于人们的集体无意识中代代传承,那些亘古不变的归鸟、孤云、田野触动着每一个有相似经验的人,形成一种集体召唤。沈从文散文创作即受此影响。第二,作家在故乡成长的经历对其日后物质生活、情感世界、人际关系等的形成与巩固具有重要影响。由湘西进入京城的沈从文,一直自称“乡下人”,虽然其受到了新文

收稿日期:2007-04-25

作者简介:胡友笋(1979-),男,河南南阳人,博士研究生。

98                                       湖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7年6月

二、还乡心态

首先,沈从文还乡散文的创作心态受到了湘西所承受的历史重负的影响。自清朝以来,湘西苗人就饱受统治者的剥削、压迫与虐杀。“两世纪来,满清的暴政,以及因这暴政而引起的反抗,血染红了每一条官道同每一个碉堡。”(《从文自传·我所生长的地方》)[2]4沈从文是土生土长的湘西人,对历史有深入的了解与认识,阅”那些熟悉的人和事更能实现回归的目的。船夫、士兵、烟贩、妓女、蛊婆、土匪、矿工、乡绅、学生、官僚,在他还乡的历程中,我们看到了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物。湘西原始、野性的生命力量正是籍由这些人物表现出来的。

在沈从文的还乡散文所抒写的人物中,有许多是为生存而苦苦挣扎的贫苦人民。《桃源与沅州》中的小水手,每天只可得两分零花钱,被竹篙弹入乱石激流因此对一些问题看得更透彻、明白,对历史与现实的差异也更加敏感。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一切皆用一种迅速的姿势在改变,在进步,同时这种进步,也就正消灭到过去一切。”(《从文自传·我所生长的地方》)[2]112 第二,沈从文的还乡心态还受到时局的影响。在写作《从文自传》时“‘子曰’早已失去作用,随之而来的却是封建军阀大小割据打来杀去,国势陷于十分危急时期。”(《从文自传·附记》)[2]224而1933年冬和1937年冬作家返乡之时,正分别值蒋介石调集大军对瑞金进行“围剿”和日寇铁蹄伸向长江中游之时,湘西局势动荡不安。作品的“牧歌的谐趣”只是为了消弭在京妻子的挂念及减免读者的同科而“特意加上的”作料,有意作成的乡村幽默也是为中和沉痛感慨而设。但是这种轻松谐趣的笔调却使得题旨变得朦胧蕴藉。

与小说不同,在沈从文的乡土散文中,他描绘的是亲身的见闻,自己是所叙事件的参与者。由于他的出发点是为误解湘西的人解惑,是反“桃源”的,因此始终努力保持一种纪实的、不干预的态度,比如在写到贺龙的起义时,就让一些评论者认为是一种朦胧主义的世界观。即使在《从文自传》里,他也旁观者一般诉说着20岁前那个“我”的经历,尤其在描写军队对苗民残酷的虐杀时,平淡冷静得令人惊诧。 但由于“爱乡心”的驱动,沈从文对湘西人那不为时间而改变的生活气质充满了深沉的爱惜,在潜意识里仍是为“桃源”的逝去唱出了一曲哀歌,始终以一种温情主义世界观来审视湘西的一切。即使是写到妓女,也认为她们不过是在从事“人类一种最古的职业”,是在参与一种“生活的斗争”(《湘西散记·桃源与沅州》)[2]330;即使是写到水手们相互间的辱骂,也更突出他们的勇敢彪悍、自然淳朴,而没有令人感到厌恶的所谓粗野。文学不同于纪录片,沈从文的散文真实地记录了其见闻的风土人情,但读者在阅读文本时是透过“沈从文的眼睛”去看湘西世界,感受到的是为一颗“爱乡心”染上了一层光晕的真实与美丽。

三、还乡视角

所谓历史,正是由人事组成的。沈从文生长在湘西的土地上,关注底层人民的命运,没有什么比“翻

中淹死,掌舵的只要把死者剩余的一点衣服交给家长说明落水情形后,烧几百钱纸,手续便清楚了。《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中相貌如托尔斯泰般庄严的老船夫,七十七岁了,为一厘一分银洋与人互相辱骂,在急流中靠拉纤执著地生存。《辰溪的煤》中那“神圣矿工”的家庭,丈夫被煤块砸死在矿井,女儿受辱自杀,全家以十二块烧埋费带来的希望作继续活下去的支撑。血与泪的图画在湘西大地触目皆是,生活的艰辛使这种被迫具有极顽强的生命力,和能够在地狱般日子中活下去的韧性。沈从文所展现的,是湘人生命所具有的“庄严”,这是为城里读书人所不能理解的。

在沈从文笔下,还有一系列只有湘西才“出产”的“奇人”。《一个大王》中的那个土匪,为人之彪悍义气,经历之荒诞离奇,让人觉得他就是从豪侠小说中跳入现实的人物;《一个戴水獭皮帽子的朋友》中的曹芹轩,集粗野、风雅、风流、重情于一身,在外人看来是个分裂的人物,实际上却恰恰是乡下人“妩媚”性格的呈现。在北京城里,恐怕没人相信沈从文会与这些人称兄道弟。但当了解了沈从文的成长经历和不断还乡进行探寻的灵魂,便不难理解这些奇人骨子里的东西其实是湘人所共有的自然“人性”。

沈从文的乡土散文中描绘了众多各具特色,超出经验与想象的人物。这些人物都是立体的,复杂的,无所谓单纯的善恶,只是湘西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神性与人性交织而成的生命。透过沈从文在还乡历程中呈现出的这一个个生命图景,我们即使无法准确涵盖其中的生命意义,却确定无疑会被那份生命的“庄严”而震撼。

除了人事,湘西自然风物的美丽与丰实也深深吸引着沈从文。

湘西物产丰美,煤炭、桐油、木材、烟草、水银、稀有金属等资源异常丰富。沈从文在提及物产时多是从现实意义出发,《湘西》中《辰溪的煤》、《常德的船》、《白河流域的几个码头》等篇目都具有纪实文体的风格,其用意还是纠正世人对湘西“地瘠民贫”的错误认识,同时让湘西的人民认识清楚自己的优势,改变一些不良本性,充分利用资源实现家园的改造。

而湘西优美的风景则使沈从文在自然中获得审美

第8卷第3期                        胡友笋等  论沈从文的散文还乡                                     99

上的愉悦。“夹河高山,壁立拔峰,竹木清翠,岩石黛黑。水深且浅,鱼大如人。”(《湘西·白河流域的几个码头》)[2]239在故乡自然美的怀抱里,沈从文获得了在城市所无法得到的回归自然的身心享受。在面对故乡如梦如幻的奇丽景色时,沈从文还常常超越时间与空间的局限,进入诗意的哲思。在《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中,他写道:

“望着汤汤的流水,我心中好象忽然彻悟了一点人生,同时又好象从这条河上,新得到了一点智慧。的的确确,这河水过去给我的是“知识”,如今给我的却是“智慧”。山头一抹淡淡的午后阳光感动我,水底各色圆如棋子的石头也感动我。我心中似乎毫无渣滓,透明烛照,对万汇百物,对拉船人与小小船只,一切都那么爱着,十分温暖的爱着!我的感情早已融入这第二故乡一切光景声色里了。(《湘西散记·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

[2]302

置身于宁静的环境凝神静观,沈从文将生命个体融入到了自然的意境之中,从现实的审美感受进入到了一个禅的境界。从前的少年在河上学到的只是人事方面的知识,而此时这千百年来永恒不变的自然同沈从文的交流,与沈从文彼此的接纳,使他获得了智慧。联结这智慧的纽带是时间与记忆,只有故乡的山水才能唤起人对过往岁月的观照,也只有在故乡才能让人真正毫无芥蒂、透明纯澈地回归本源之所在。在城市中,现代的都市文明并不能使人获得充足的归属感,也缺少来自自然的触动与激发,只有回归故土,于本源中获得瞬息的顿悟,才能深化对生命的认知与智慧,这也是沈从文还乡的深层原因。

四、还乡中的社会思考

沈从文的散文还乡不仅仅为读者呈现了湘西混乱的局势、停滞不前的现状、奇诡的敬神风俗和底层人民生活的艰辛,而且对这些现象进行了思考,这就使其不但具有文学的价值,而且具有社会批评的现实意义。

沈从文的散文中虽然有些篇目具有纪实文体的意味,但他的文章与一般社会学家的“社会调查”有质的不同。社会调查多是以外来者的身份,由外而内以一种“科学”的方式所进行的考察。而沈从文完成的是一个回归故乡的过程,他生于斯长于斯,本身就是湘西文化的承载者,丰富的乡土经验使他能够由内而外真正把握湘西的“神性”与“人性”,理解城里人所认为的一些奇异风俗,其实只是在人本身自然属性驱动下所产生的现象。这也是他认为社会调查有时不够全面的原因。

驱动沈从文进行思索与批评的是他对民族的挚爱,希望湘西能够通过改造得到振兴。与一些作家所具有的

“厌恶乡土”的心理机制相比,沈从文的思考更多的是从一颗“爱乡心”出发。沈从文的还乡散文,“在社会批评上较少直接揭露现实种种的败坏,反而较多从遍地人民身上表扬一种属于过去的纯朴的人生。”[3]这使他有时不免陷入矛盾的境地,因为他必须找出湘西之所以落后的原因,去解释现实的种种情形。沈从文把湘西人自身的缺点归结为“负气与自弃”:“这是湘西人负气与自弃的结果!负气与自弃本来是两件事,前者出于山民的强悍本性,后者出于缺少知识养成的习惯:两种弱点合而为一,于是产生一种极顽固的拒他性。不仅仅对一切进步的理想加以拒绝,便是一切进步的事实,也不大放在眼里。”(《湘西·题记》)[2]374

在剖析自身原因时,不难看出,一方面沈从文希望地方古老、淳朴的特质得以保持,独特的风俗文化不要受到外部侵扰至于消失;另一方面又希望湘西能跟上时代的步伐,汇入整个国家现代化的洪流,民族性能得以改造。而在总结外部原因时,他却没有指出造成政治混乱,统治腐朽的深层原因,虽然提出未来湘西必交给湘西人来负责,但却缺少改变这种局面的具体措施。当然,我们不能苛求作为文学家的沈从文像开明的政治家一样提出明确可行的政治主张,也不能要求他像社会学家一样规划出一个具体而微的发展蓝图,毕竟沈从文乡土散文引领读者所进行的还乡旅程,已经为我们奉献了一个真正的湘西人在那块土地上的见闻与感知,同时也提供了一个独特而珍贵的崭新视角。

还乡的旅途一方面唤醒了他关于湘西的记忆,另一方面又在与过去的对比中感叹湘西的美好人情的消失,继而流露出对个体和苗族命运不可知的伤感。事实上,沈从文的散文还乡不仅仅是一次地域上的旅行,更从一个现代湘西知识分子的角度对湘西世界及苗族人事、风情、命运的一次整体观照,思考有明显的情感诉求,又凸现他对湘西的过去、现在和未的关注。而这种关注和思考在某种程度上则又暗合了当时已处危乱时局的民族命运。因而,这既是一次艺术的创造、情感的追寻,也是一种深沉的反思,痛苦的冀求。 参考文献:

[1]  Martin Heidegger.Existence and Being[M].London:Vision

Press,1949:278.

[2]  一  苇.沈从文作品精编(上)[M].桂林:漓江出版社,2002. [3]  陈德锦:中国现代乡土散文史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

学出版社,2004:167.

责任编辑:曾凡盛

作文六:《沈从文散文》3600字

《月下》

沈从文

“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我念诵着雅歌来希望你,我的好人。

你的眼睛还没掉转来望我,只起了一个势,我早惊乱得同一只听到弹弓弦子响中的小雀了。我是这样怕与你灵魂接触,因为你太美丽了的缘故。

但这只小雀它愿意常常在弓弦响声下惊惊惶惶乱窜,从惊乱中它已找到更多的舒适快活了。

在青玉色的中天里,那些闪闪烁烁底星群,有你底眼睛存在:因你底眼睛也正是这样闪烁不定,且不要风吹。

在山谷中的溪涧里,那些清莹透明底出山泉,也有你的眼睛存在:你眼睛我记着比这水还清莹透明,流动不止。

我侥幸又见到你一度微笑了,是在那晚风为散放的盆莲旁边。这笑里有清香,我一点都不奇怪,本来你笑时是有种比清香还能沁人心脾的东西!

我见到你笑了,还找不出你的泪来。当我从一面篱笆前过身,见到那些嫩紫色牵牛花上负着的露珠,便想:倘若是她有什么不快事缠上了心,泪珠不是正同这露珠一样美丽,在凉月下会起虹彩吗?

我是那么想着,最后便把那朵牵牛花上的露珠用舌子舔干了。

怎么这人哪,不将我泪珠穿起?你必不会这样来怪我,我实在没有这种本领。我头发白的太多了,纵使我能,也找不到穿它的东西!

病渴的人,每日里身上疼痛,心中悲哀,你当真愿意不愿给渴了的人一点甘露喝?

这如像做好事的善人一样,可怜路人的渴涸,济以茶汤。

恩惠将附在这路人心上,做好事的人将蒙福至于永远。

我日里要做工,没有空闲。在夜里得了休息时,便沿着山涧去找你。我不怕虎狼,也不怕伸着两把钳子来吓我的蝎子,只想在月下见你一面。

碰到许多打起小小火把夜游的萤火,问它,“朋友朋友,你曾见过一个人吗?”它说,“你找那个人是个什么样子呢?”

我指那些闪闪烁烁的群星,“哪,这是眼睛。”

我指那些飘忽白云,“哪,这是衣裳。”

我要它静心去听那些涧泉和音,“哪,她声音同这一样。”

我末了把刚从花园内摘来那朵粉红玫瑰在它眼前晃了一下,“哪,这是脸。”

这些小东西,虽不知道什么叫做骄傲,还老老实实听我所说的话。但当我问它听清白没有,只把头摇了摇就想跑。

“怎么,究竟见不见到呢?”——我赶着它追问。“我这灯笼照我自己全身还不够!先生,放我吧,不然,我会又要绊倒在那些不忠厚的蜘蛛设就的圈套里……虽然它也不能奈何我,但我不愿意同它麻烦。先生,你还是问别个吧,再扯着我会赶不上她们了”——它跑去了。

我行步迟钝,不能同它们一起遍山遍野去找你——但凡是山上有月色流注到的地方我都到了,不见你底踪迹。

回过头去,听那边山下有歌声飘扬过来,这歌声出于日光只能在墙外徘徊的狱中。我跑去为他们祝福:你那些强健无知的公绵羊啊!

神给了你强健却吝了知识:每日和平守分地咀嚼主人给你们的窝窝头,疾病与忧愁永不凭附于身;你们是有福了——阿们!

你那些懦弱无知的母绵羊啊!

神给了你温柔却吝了知识:每日和平守分地咀嚼主人给你们的窝窝头,失望与忧愁永不凭附于身;你们也是有福了——阿们!

世界之霉一时侵不到你们身上,你们但和平守分的生息在圈牢里:能证明你主人底恩惠——同时证明了你主人底富有;你们都是有福了——阿们!

当我起身时,有两行眼泪挂在脸上。为别人流还是为自己流呢?我自己还要问他人。但这时除了中天那轮凉月外,没有能做证明的人。

我要在你眼波中去洗我的手,摩到你的眼睛,太冷了。

倘若你的眼睛真是这样冷,在你鉴照下,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一九二五年作

《小草与浮萍》

沈从文

小萍儿被风吹着停止在一个陌生的岸旁。他打着旋身睁起两个小眼睛察看这新天地。他想认识他现在停泊的地方究竟还同不同以前住过的那种不惬意的地方。他还想:——这也许便是诗人告给我们的那个虹的国度里!

自然这是非常容易解决的事!他立时就知道所猜的是失望了。他并不见什么玫瑰色的云朵,也不见什么金刚石的小星。既不见到一个生银白翅膀,而翅膀尖端还蘸上天空明蓝色的小仙人,更不见一个坐在蝴蝶背上,用花瓣上露颗当酒喝的真宰。他看见的世界,依然是骚动骚动像一盆泥鳅那末不绝地无意思骚动的世界。天空苍白灰颓同一个病死的囚犯脸子一样,使他不敢再昂起头去第二次注视。

他真要哭了!他于是唱着歌诉说自己凄惶的心情:“侬是失家人,萍身伤无寄。江湖多风雪,频送侬来去。风雪送侬去,又送侬归来;不敢识旧途,恐乱侬行迹,……”

他很相信他的歌唱出后,能够换取别人一些眼泪来。在过去的时代波光中,有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堕在草间,寻找不着它的相恋者,曾在他面前流过一次眼泪,此外,再没有第二回同样的事情了!这时忽然有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止住了他:“小萍儿,漫伤嗟!同样漂泊有杨花。”

这声音既温和又清婉,正像春风吹到他肩背时一样,是一种同情的爱抚。他很觉得惊异,他想:——这是谁?为甚认识我?莫非就是那只许久不通消息的小小蝴蝶吧?或者杨花是她的女儿,……但当他抬起含有晶莹泪珠的眼睛四处探望时,却不见一个小生物。他忙提高嗓子:“喂!朋友,你是谁?你在什么地方说话?”

“朋友,你寻不到我吧?我不是那些伟大的东西!虽然我心在我自己看来并不很小,但实在的身子却同你不差什么。你把你视线放低一点,就看见我了。……是,是,再低一点,……对了!”

他随着这声音才从路坎上一间玻璃房子旁发见了一株小草。她穿件旧到将退色了的绿衣裳。看样子,是可以做一个朋友的。当小萍小眼睛转到身上时,她含笑说:“朋友,我听你唱歌,很好。什么伤心事使你唱出这样调子?倘若你认为我够得上做你一个朋友,我愿意你把你所有的痛苦细细的同我讲讲。我们是同在这靠着做一点梦来填补痛苦的寂寞旅途上走着呢!”

小萍儿又哭了,因为用这样温和口气同他说话的,他还是初次入耳呢。

他于是把他往时常同月亮诉说而月亮却不理他的一些伤心事都一一同小草说了。他接着又问她是怎样过活。

“我吗?同你似乎不同了一点。但我也不是少小就生长在这里的。我的家我还记着:从不见到什么冷得打战的大雪,也不见什么吹得头痛的大风,也不像这里那么空气干燥,时时感到口渴,——总之,比这好多了。幸好,我有机会傍在这温室边旁居住,不然,比你还许不如!”

他曾听过别的相识者说过,温室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凡是在温室中打住的,不知道什么叫作季节,永远过着春天的生活。虽然是残秋将尽的天气,碧桃同樱花一类东西还会恣情的开放。这之间,卑卑不足道的虎耳草也能开出美丽动人的花朵,最无气节的石菖蒲也会变成异样的壮大。但他却还始终没有亲眼见到过温室是什么样子。

“呵!你是在温室旁住着的,我请你不要笑我浅陋可怜,我还不知道温室是怎么样一种地方呢。”

从他这问话中,可以见他略略有点羡慕的神气。

“你不知道却是一桩很好的事情。并不巧,我——”小萍儿又抢着问:

“朋友,我听说温室是长年四季过着春天生活的!为甚你又这般憔悴?你莫非是闹着失恋的一类事吧?”

“一言难尽!”小草叹了一口气。歇了一阵,她像在脑子里搜索得什么似的,接着又说,“这话说来又长了。你若不嫌烦,我可以从头一一告诉你。我先前正是像你们所猜想的那么愉快,每日里同一些姑娘们少年们有说有笑的过日子。什么跳舞会啦,牡丹与芍药结婚啦……你看我这样子虽不什么漂亮,但筵席上少了我她们是不欢的。有一次,真的春天到了,跑来了一位诗人。她们都说他是诗人,我看他那样子,同不会唱歌的少年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一见他那尖瘦有毛的脸嘴,就不高兴。嘴巴尖瘦并不是什么奇怪事,但他却尖的格外讨厌。又是长长的眉毛,又是崭新的绿森森的衣裳,又是清亮的嗓子,直惹得那一群不顾羞耻的轻薄骨头发颠!就中尤其是小桃,——”

“那不是莺哥大诗人吗?”照小草所说的那诗人形状,他想,必定是会唱赞美诗的莺哥了。但穿绿衣裳又会唱歌的却很多,因此又这样问。

“嘘!诗人?单是口齿伶便一点,简直一个儇薄儿罢了!我分明看到他弃了他居停的女人,飞到园角落同海棠偷偷的去接吻。”

她所说的话无非是不满意于那位漂亮诗人。小萍儿想:或者她对于这诗人有点妒意吧!

但他不好意思将这疑问质之于小草,他们不过是新交。他只问:

“那末,她们都为那诗人轻薄了!”

“不。还有——”

“还有谁?”

“还有玫瑰。她虽然是常常含着笑听那尖嘴无聊的诗人唱情歌,但当他嬉皮涎脸的飞到她身边,想在那鲜嫩小嘴唇上接一个吻时,她却给他狠狠的刺了一下。”

“以后,——你?”

“你是不是问我以后怎么又不到温室中了吗?我本来是可以在那里住身的。因为秋的饯行筵席上,大众约同开一个跳舞会,我这好动的心思,又跑去参加了。在这当中,大家都觉到有点惨沮,虽然是明知春天终不会永久消逝。”

“诗人呢?”

“诗人早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有些姐妹们也想,因为无人唱诗,所以弄得满席抑郁不欢。不久就从别处请了一位小小跛脚诗人来。他小得可怜,身上还不到一粒白果那么大。穿一件黑油绸短袄子,行路一跳一跳,——”

作文七:《沈从文散文》1400字

沈从文的散文

沈从文,是现代文学史上的著名小说家,沈从文的小说题材广泛,文体也变化多姿,然而最有特色的还是那些以湘乡土生活为题材,具有田园牧歌情调的小说。浓从文的散文创作的特色也跟他的小说创作一样,还在于写湘西的乡土生活。

沈从文的主要散文有《从文自传》、《湘行散论》、《湘西》,无论是写人,记事,都贯穿着对湘西的风俗人情和山光水色的描写。

自然,沈从文的散文,也不乏一定的社会内容,反映了当时僻远的湘西的社会生活状态,和动荡的社会生活,层下人民的悲命运。比如《桃源与杭州》写的是古名胜桃花源,在中国人眼里,桃花源是一个和平幸福安居乐业的美妙的理想境地,然而在浓从文的笔下,这也是黑暗社会的一个角落,比如:妓女的数量很大,有的很老,有的很小,都是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肉体的,命运往往是十分悲惨的。桃源上的水手每天都在死亡线上挣扎,还有农民暴动,被镇压的血淋淋的事件。

在浓从文的散文上,一般都能在一定程度反映当时社会生活的客观状态。

但是,浓从文散文却是从写社会为由的,还是写风俗和人情为因的,对于沈从文来说,湘西,这个远离现代文明的僻远的地方,虽然不无悲惨的生活,命运,但更是散发着一种符俣人性的理想。这里,没有都市社会的那种狡诈、势力、金针关系,人们都是——任自己的性情自然地生活着。

在沈从文的散文中,最常出现的是三种人,水手,妓女和军人,景物是水,激流险滩,青山碧水。在优美和险峻的环境中,发掘人性的自然生命力,纯朴的道德。

《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写的是小船在辰州附近的河流上航行的见闻。其中写了一个七十七岁的老水手,“牙齿已脱,白发满腮,却如古马罗战士那么健壮”,和船上的三个水手讲价钱,边讲边骂,最后还是帮着水手把船渡过险滩。得了钱,便认真地数着,“看他那数钱神气,人快八十了,对于生存还那么努力执着,这个给我的印象真太深了”。

《辰河小船上的水手》写的是水手,他们平时极粗野,骂人的字眼如同我们作文时的标点符号一样不可缺少,一般要没有。则话的意义说模糊了。然而这些人又都非常的善良。船靠岸时,其他三个人便怂恿一个人去到岸上搞女人。“我”就给他一些钱,可是他上岸不久就回来了,用钱买了桔子请大家吃。

《虎雏再遇记》写一个野性十足的青年,“小豹子”八岁的时候,就用石头打死了人,逃亡在外,后到上海,我想帮他,让他读书,可是在上海又因打伤了人,逃到了湘西,当兵了,在战场上也很勇敢。他们行船,

遇到一个军人很蛮横,等船靠岸,他一个人悄悄的打发那个军人一顿,像没事一样回来了,这就是发挥人的生命力量。

《一个多情水手与一个多情妇人》写水手和妇人的生活。水手到船靠岸和妇女过了一夜,这妇女便要他回来过年,水手临走时,妇女又给他许多吃的东西。到船上,又将核桃给我一些,我送给水手几个苹果,水手将苹果又送到妇女的那里去。

侧重于写风俗的《常德的船》、《沅陵的人》、《辰铭的煤》等等。《沅水上游几个县分》等《凤凰》也是写风俗,写妇女的放盅。“放盅必与仇怨有关,仇怨又与男女事有关。换言之,就是新观的爱得失之际,盅可以应用作争夺工具或报复工具”。“善盅的通称‘草盅婆’ 盅又称放盅”。放盅的方法是用虫类放果物中,毒虫不外蚂蚁、蜈蚣,长蛇。盅婆放盅出于被盅所逼,到相当时日必来一次。

放盅激起公愤,妇人往往被放在烈日下晒,叫“晒草盅”,晒好的有,晒死也有。

还介绍巫婆的产生,妇女的诸多不幸。

在艺术风格上,沈从文的散文主要是以浓郁的乡土气息取性,语言流畅活泼。

作文八:《试论沈从文小说的散文化现象》3000字

作者简介:徐婷婷(1992.7-),女,汉族,江苏南通人,大学本科,中小学二级教师。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02-0-02   众所周知,沈从文具有“文体作家”之称,他的文体不拘常例,结构自由,随物赋形。在对文体纷繁的探索中,小说的散文化是沈从文收获颇丰的一块园地。小说散文化是对写实小说、情节小说的突破和超越,要求淡化故事情节、强化自然环境、重视意境营造与语言的诗意化。沈从文在其小说中的散文化现象非常明显。   一、沈从文小说散文化的具体表现   沈从文小说的散文化特征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小说结构的散文化和语言的散文化。   表现之一:小说结构散文化。一般来说,写实小说与情节小说都是围绕一个或几个中心人物来组织一两件中心事件。“在《边城》中,一以贯之的‘一件人事’就是翠翠的婚姻大事,作品围绕这条线索描写了翠翠与傩送之间的爱情故事,显然,这就应该是小说的‘中心事件’,但似乎又不像,因为在小说中,爱情部分的描写并不占据主导地位:翠翠与傩送只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并且,作为爱情故事,翠翠与傩送就自然而然该成为小说的‘中心人物’,但细读下来又会发现,作者在小说中描写老船夫的笔墨要比翠翠和傩送多一些。” 这样在情节上不设中心事件、人物上不设中心人物的创作方法,使得《边城》在结构上得以大解放,形成了疏散自如、跳跃多变的散文化结构。   表现之二:语言的散文化。《边城》的语言蕴含散文诗的音乐美与意象美。如在作品一开头介绍“茶峒”时的一段描写: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小溪、白塔、人家、老人、女孩、黄狗,构成了一幅宁静恬谧的“边城小景”,景中水路曲折蜿蜒,小溪清澈浑浊,白塔方圆高矮,山城源流变迁,这一切都不须点染,而读者已能感受到美丽清新。这样质朴而醇厚、淡雅而明丽,又具有音乐韵律感的语言,显示了语言散文化的魅力。   二、沈从文小说散文化的优缺点   散文化的结构与语言让沈从文的小说塑造了写意传神的人物形象,创造了优美的意境,具有了浓郁的抒情性。   1、写意传神的人物形象。在小说中,人物的性格和形象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沈从文的散文化笔调使得其小说中塑造的人物不在社会联系中展现自己性格的丰满,不从外部的尖锐冲突中凸现性格的立体感,而是深入人物内心世界,用写意的手法刻画人物形象。如《边城》中,对翠翠有这样一段描写:“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一只小兽物。” 虽然没有浓墨重彩的故事情节,但翠翠的秀美机灵却深深刻在读者的心中。再如作品中当翠翠知道傩送有碾坊陪嫁这件事后,心里的一段描写:“翠翠到河下时,小小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分明的东西。是烦恼吧,不是!是忧愁吧,不是!是快乐吧,不,有什么事情使这个女孩子快乐呢?是生气了吧,―是的,她当真仿佛觉得自己是在生一个的气,又像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样一段纠结的心理描写,将翠翠那即将开窍的朦胧的爱显现无疑,而翠翠小女生的心理就更加惹人怜爱了。   2、优美的意境。《边城》中,作者以大量的笔墨描绘自然风光的旖旎秀丽,同时把景致画面与人物心境在色调上达到和谐,从而构成了美妙的意境。如“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篁竹在月光下皆成为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雨落。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落落落落嘘!’啭着它的歌喉。” 这样一段描写穿插在“翠翠抱膝坐在月光下,傍着祖父身边,问了许多关于那个可怜母亲的故事”时,使得翠翠与祖父显得更加和谐自然,同时为翠翠了解母亲创设了一种静谧温暖的意境,让翠翠与母亲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得以“相见”。   3、浓郁的抒情性。沈从文在谈及自己乡土小说创作时说:“作品一例浸透了一种“乡土抒情诗”气氛,而带着一份淡淡的孤独的悲哀,仿佛所接触到的种种,常具有一种“悲悯感”。这些在《边城》中也显露无遗。如作者构建了一个风光如画、民风淳朴的“茶峒”,但是却并没有给这样的地方投入快乐幸福的爱情,偶然发生的天宝之死使得傩送远走,翠翠只能无期的等待爱人的归来,“到了冬天,那个坍圮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青人,�不曾回到茶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用散文式的笔调创设了一个等待着的爱情结局,寄寓着作者对中华民族文化美德可能消失的担忧,以及对民族未来性格重造的关切之情。   然而,过于理想化和抒情化的创作也给沈从文的小说带来了些许的瑕疵,即散文化给小说带来了优美的意境和浓郁抒情的同时,也使得作品的情感认识、结构布局和艺术描绘偏向了“人性理想”的一面,而不曾进行深刻的现实原因探究。在《边城》里,作者勾勒了湘西茶峒的乡风民俗与真诚人性,而对导致翠翠真正爱情悲剧的社会根源没有做充分解释,只是把它归结于一切的自然的人和事,是翠翠母亲与军士发生当地人认为的不正当的暧昧关系,翠翠才成为了孤儿,而不提是封建道德观念的作祟;是天保不小心的死亡导致傩送出走,翠翠苦候心上人这样的悲剧,但是却忽视了真正的封建金钱观念让人们觉得傩送在渡船和碾坊之间应当选择碾坊,让翠翠的爱情出现波折。真正的悲剧其实都是有其社会历史根源,而沈从文选择将其委托于命运,隐藏在用散文化笔法勾勒的茶峒如画的背景之后。   三、沈从文小说散文化的形成原因   首先,中国文学的抒情特质对沈从文小说散文化的形成具有重要影响。“整个中国的传统不论是早期的‘在心为志,发言为诗’的朴素的自然流露的歌谣体式,亦或是极度精炼的自觉创造活动,它们往往都在诉说一种自我的情怀、一种自我的心灵对外在世界内观、感、思;它们在本质上都是抒情的。” 因而,沈从文继承了中国文学的抒情特质,“将中国诗歌的艺术手法引入小说中,正是以这样的方式,沈从文将中国诗歌中的艺术精神领进了小说,他以繁密的意象和意象群组‘打破了一般小说中那种风景为人物服务’人物围绕故事运转的叙事方式超越了传统小说中那种单纯的白描写意。”   其次,受西方近代文学的影响, 五四作家模糊文体界限, 追求小说的“诗趣”。西方文学的传入让中国文人看到了小说不仅是单一的叙述体,也可以是书信体、日记体等,散文是一种宽泛的体裁,这让五四作家大开眼界,于是,他们在自己的作品中开始探索新的文学形式,展现新的风貌。而沈从文在这样的风气下,同样对自己的文体开始了新的探索与追求,小说散文化正是沈从文成功探索的一方面。   最后,个人的成长经历永远是作家选择作品题材与文体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沈从文少年时代的漫游经历给了他创作的浪漫基调,流落北京之后的孤独为他提供了创作的抒情之源,游子的哀痛、城市的喧嚣,让沈从文无比怀念故乡山水,这让他必须选择一种温和的、又带有稍许伤感的笔调来将故乡那种纯朴的民风展现出来,而将散文的笔法注入小说之中正能恰到好处地表达作者的内心。   沈从文以散文化的方式创造小说,没有激烈的场景渲染,没有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只是在纯厚善良的人情美和人性美中展开故事,让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优美,尽管回避了社会根源的探索,但依旧创造出了一支审美理想化的田园牧歌。

作文九:《论沈从文散文的生命意识与色彩》3000字

新时期尤其是80年代中期以后,沈从文作为“大家”的文学品格逐渐被文艺界承认,他在小说方面所取得的卓尔不群的成就,成为评论界瞩目的焦点。同时,他的散文与其小说一样,是他精心营构的艺术世界,也越来越受到世界人民的关注。

(一)生命与颜色

沈从文是一个对生活与生命作过长期慎重思考与探索的作家。他这种对生命执着的“凝眸”,源于湘西奇特的自然景观及其在曲折的人生经历中的深刻体悟。沈从文曲折的人生经历是其拷问生命的根本原因。他出生于军人世家,从小就目睹人世间的残酷杀戮;尤其是入伍后,亲眼目击了军阀混战时的草菅人命,朋友的突然死亡更使他体悟到了人类生命的短暂与倏忽;“五四”余波漾及湘西时,沈从文来到北京,窄而霉斋里发霉的生活,四周人情的冷漠,卖文求生的艰辛,这一切使得沈从文一步一步走向生命思索的深处,探究生命的真正价值与意义。

因此,在沈从文的眼中,生命是“只前进,不后退,能迈进,难静止”的一种力量,在不断向世界进行自我证明与自我实现的过程中,显示出一种飞旋而高扬的尊严,生命作为至善至美的一种人的本性和一种人生意义的抽象,他的美是纯粹的彻底,若我们仔细地聆听,一定会在沈从文的作品中受到一种对生命永恒的深情呼唤,而且是通过描绘自然色来呼唤。

浸有情感的色彩才有生命力,就像叶芝在他著名的《诗歌的象征主义》中所说一样,“全部声音,全部颜色,全部形式,或者是因为它们固有的力量,或者是由于源远流长的联想,会唤起一些难以用语言说明然而却又很精确的感情。”,“一种感情在找到它的表现形式――颜色、声音、形状或某种兼而有之之物之前,是并不存在的,或者说它是不可感知的,也是没有生气的。”一种颜色如若没有赋之于情感是没有生命力的。而沈从文独特的艺术禀赋就表现在他极善于把自己的生命情思、生命感觉和生命思考外化为具有独特情感意味的可感可知的五颜六色之画面。于是,在构思作品时,他总是要根据其内容需要去精心选择调配各种自然界的肤色。色彩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沈从文的生命、生活;他的文学事业的源泉乃至他整个精神世界的意象都源于色彩,色彩也是他散文的灵魂;色彩是沈从文的人格体现;是沈从文人生态度的旨趣。

然而,现实生活中,不同的自然景物和社会环境都有各种各样的总色调,一个优秀的散文作家总会将其加以认真地观察、比较、鉴别,赋之于文学创作之中。自然色彩是五彩缤纷的,情感色彩也是丰富多彩的。在沈从文的散文作品中,就很自然地流露出“色彩”这个艺术世界: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翠绿,是沈从文对生命的礼赞与信仰;饱含浓郁的灰与黑,是沈从文对人生参与社会的忧患与控诉。

(二)灰黑――忧患生命

人具有社会性而对于沈从文个人来说,他所生活的社会又是黑暗与残酷的,因此沈从文对生命关注的焦点是社会人生,即历史与现实矛盾冲突中的人生,尤其是人的生活形态,人际关系,以及与大自然的和谐对应的人的社会,这是他散文创作的主色调,也是他对“命”形态的诠释。这也是他逃脱不掉几千年来儒家思想――忧患意识――的影响所导致的结果,尤其是在他土生土长的封闭落后的湘西,这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意识就更加强烈了。

美丽人性的失落和灰暗残酷的现实使得沈从文企图把这种忧患付诸实践.这无外乎他内心深处那股不由自主的参与社会的意识之流和寄希望于人性复兴的那种重造理想。一方面,他秉其那种一贯喜欢提问的脾性,表达出自己不同于主流文化的看法,因而,被一次一次地卷入文坛论争;另一方面,沈从文又全力赋以理想重造,认为国家和民族的复兴关键在“人的重造”、‘民族精神的重造”。他渴望对人的精神文化重整,实现自己对民族精神更新的理想,“不管它是咸昧的海水,还是带苦味的人世,我要沉到底为止.这才像是生活,生命。”真诚希望通过文学输入一种健康雄强的人生观。因此,现实的黑色与灰暗使他限入沉思,这种对生命的沉思被沈从文淋漓尽致地复制到他所创造的散文世界中。在灰色的天空下,他思考生命、探究生命;在黑暗的现实面前,他忧患生命、控诉生命。他的这种人生忧患意识就自然而然的涌了出来。

黑色与灰色已不再是自然界中具体的颜色,而是沈从文作品中一种具象征意味的意象,甚或是沈从文心理活动的外化。

黑色象征神秘,象征着社会现实的落后,统治势力的腐败,甚或是生命灭亡的寄托.从而,这一道黑色的灵光总是时而不时地浮现在沈从文的脑际,在《绿魇》一文中被绿所困惑时,他就去搜寻生命的另外形式,如“头上一片光明的蔚蓝,若无助于解脱时,试从黑暗处搜寻,或者还会有些不同的景象.”即在黑暗中搜寻生命的不同图景。于是沈从文的笔自然地转道进入第二部分“黑”中,他来到了强烈阳光中,看到“长平大院里正晒了一堆堆黑色的高梁”,发现了“这个张村大宅院的静境”,或许这就是一种发人沉思伪图景。之后当他来到二奶奶的房子时,却像在做荒唐的梦,房子好些是空着的,“老爹就在那房子里找木匠做棺材,自己监工,四个木匠整整做了3年,前后油漆了几十次,阴宅好后,他自己也就死了。”当住在此房后,听来的是时不时的“死亡”的消息――战争失败,几个高级长官大都死亡了;华侨中学的学生,因随军入缅,也有好些死了;住在楼下某个人家带了三个孩子返广西,半路上翻车,两个孩子摔死了。――些人的生命,仿佛受着一种来自时代的大力所转动,无从自主,一切都如星光虹影,希望也将不复存在,“重建”变得不可能,生命终究是会消失的,死也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

黑色还隐喻着沈从文内心郁积的那种孤独与悲凉。本来,心理活动就其本质而言是没有色彩的,人物的心理活动是最内在、最隐蔽,也是最微妙、最广阔的领域。但是,情动于中而形于外,部表情即色彩常常会泄露人的内心秘密。当沈从文的忧患意识得不到响应,不能与湘西平民产生共鸣,不会被新的有实利主义人生观的年轻人接受时,他被抛到了黑暗的角落,孤独得思索生命。他内心所隐藏的那个密洞便装满了神秘的人生。

于是,他沉入到思索的矛盾中,灰色便也象征他的茫然自失,“灰的幕,罩上一切,月不能就出来”,在(绿魇)的第三部分“灰”中,他更是感到人生的迷惑不解。

“目光所及到处是一片珠母色银灰.这个灰色且把远近土地的界限,和草木色泽的层次,全失去了意义.只从远处闪烁摇曳微光中,知道那个处所有村落,有人.站了一会儿,我不免恐怖起采,因为这灰色正像一个人生命的形式。一个人使用他的手有所写作时,从文字中所表现的形式.“这个人是谁?是死去的还是生存着的?是你还是我?’从远处缓慢舂米声中,听出相似口气的质问.我应当试作回答,可不知如何回答,因之一直向家中逃去“.正如他自己所说,“在一堆具体的事实和无数抽象的法则,我不免有点茫然自失。有点疲倦,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一切都沉浸在灰色的泥潭里了,灰色的天空,灰色的陆地,灰色的历史,灰色的现实,构成了一个时空交错的灰色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装着的是人生的浮萍,漂泊不定。他的视线被“灰蒙蒙”给罩住了。他带着一脸的迷茫,跋涉着,思考着,终究得不出一张满意的人生答卷。

在沈从文的散文里,生命的礼赞与颂扬寄予绿色的理想。生命受到黑暗现实的拷问时,黑色的神秘却把人拉入了死亡的深渊,生命重造变得无望。灰色的迷茫更令人沉思,终究找不着生命的定位坐标。“在绿色、黑色和灰色中失去了的我”就预示着沈从文仍陷于对“生命凝眸”的潜渊。

(作者单位:九江职业技术学院)

作文十:《沈从文散文的对比艺术分析》2100字

摘要:   中国现代著名作家沈从文,算得上是中国乡土文学的大师,他的文学创作主要取材于两个方面,一是湘西生活,一是都市生活。对比是其文学作品中较为常见的艺术手法,本文就是来探讨沈从文散文中的对比艺术。   关键词:沈从文;散文;对比;艺术   沈从文是中国现代著名作家,文物研究学者,他的一生饱经沧桑,在文学方面的才华对他的人生有着重要的影响。他的代表性作品《边城》、《长河》等,在中国文学史上地位较高。《边城》的创作奠定了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是京派小说的代表性作品。而他的散文《湘行散记》等颇具艺术特色,采用了多方面的对比的手法,包括人物的对比、场景的对比、古今的对比等,使得散文的创作同样大放异彩。   1. 沈从文及其散文创作   沈从文原名沈岳焕,出生于1902年的湖南凤凰县,只有小学学历,却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中国文学史上较有影响力的作家。是中国现代著名小说家、散文家以及文物研究学者。他的一生跌宕起伏,丰富的人生经历,加上在文学创作上的才华,使得低学历的他也取得了和当时文学大师平等对话的权利,在胡适的帮助他,他后来顺利成为学校低年级的文学讲师,并与挚爱的妻子张兆和过着幸福的生活。他的代表性作品是他的小说《边城》,《边城》描绘了美好的乡土生活,突出了美好良善的人性,奠定了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而其散文的创作也是有其艺术特色,呈现出作家内心深处灵心性的美好。这样的一种美好,在中国文学史上像温暖之风,温暖了冰冷的现实社会。   沈从文的散文创作与其小说创作一样,充满了温馨和谐之感,语言质朴真诚,直触人的心灵深处,语言的描写单纯而自然,充满了湘西特色,充满了对湘西乡土地区人们生存状况的哲学思考。代表性散文作品主要收录在他的一些散文集里。散文的创作中采用了大量的对比手法,对比的运用,从正反两面表现出文章的主题,对人物的刻画,以不同身份人之间的语言、思想的刻画来突出主要人物的人性特点,更多的是对于场景的对比,在其散文中是比较普遍的一种对比,这样的对比使得不同场景的湘西境况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古今的对比也是一大特色。比较有代表意义的散文《湘行散记》就能够看到其中的对比艺术手法。   2. 沈从文散文创作中的对比艺术   沈从文的代表性作品是小说《边城》,而他的散文也是颇具有其特色,《湘行散记》就是其中的代表,除此之外的《箱子岩》、《鸭窠围之夜》等也是散文作品中的经典之作。这些散文创作的一大特色就是对比艺术手法的使用,这些对比的手法,使得展现在我们读者面前湘西的各个方面经历不同时期的不同变化,充满了温馨的人情美。   首先就是人物的对比,出现在沈从文散文中的主要人物形象充满了对美好事物的理想情怀。不同人物的不同对比,效果深刻,具有深刻的思想内涵,艺术感染力更强。在其散文作品《箱子岩》中的人物就有着鲜明的对比,两个人物形象的对比,一个是革命意识较强的贺龙,一个是无所事事的兵油子,两相对比,一下子突出了贺龙的人格的伟大,“那跛子年纪虽很轻,脸上却刻划了一种兵油子的油气与骄气,在乡下人中仿佛身分特高一层。把灯搁在木桌上,大洋洋的坐近火边来,拉开两腿摊出两只大手烘火,满不高兴的说:‘碰鬼,运气坏,什么都完了。’”这一段对于兵油子的描写,简单直接,却将兵油子的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表达了他对乡土的挚爱,对故土故人生活中的痼疾与污秽的痛心,深情地呼唤湘西人民用划龙舟的精神与热力,把生活装点得更加美好。   其次是场景的对比。场景的对比在沈从文的散文中也是可以见到的。在《湘行散记》中有这样一段“到城里时,我们所见到的东西,不过小摊子上每样有点罢了!这里可就大不相同。单单是卖鸡蛋的地方,一排一排地摆列着,满箩满筐的装着,你数过去,总是几十担。”这里就有一种场景的对比,这里的场景与城里的比较,特色明显。   再有就是古今的对比。古今对比表现了作者的历史观,在散文的行比中,能够用看到作者对于现在与历史的看法,作者往往喜欢借用历史中的人物以及事情来表现现在的情况,对湘西的现状有自己的想法。在《箱子岩》中有“二十年前澧州镇守使王正雅部队一个平常马夫,姓贺名龙,兵乱时,一菜刀切下了一个散兵的头颅,二十年后就得惊动三省集中十万军队来解决这马夫。谁个人会注意这小小节目,谁个人想象得到人类历史是用什么写成的!”就能够看到一种古今的对比,这样的对比从侧面表现出贺龙的英勇。   总体上来说,作者的散文创作中善永对比,对比从一种程度上表现了湘西的人情美、自然美的同时,也有一定的对现实批评的现实意义。   3. 结语   沈从文是中国文学史上颇具影响力的作家,他的关于乡土文学的创作,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学史中的地位,他的散文创作中较常采用的艺术手法对比,加上语言的简练、真诚,使得其散文作品颇具艺术魅力。   [参考文献]   [1]范本林.论沈从文散文的对比艺术[J].湖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3(04).   [2]陈德锦.沈从文乡土散文的美学意识[J];海南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1(05).   [3]陈瑶.论沈从文的散文艺术[J].黄石教育学院学报,1999(01).   (作者单位:湖南省长沙市第一中学,湖南 长沙 410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