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莉，李太平
(南京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5)
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发展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增长，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食品消费也从生存型消费逐渐发展为享受型消费，大众对食品消费类型日趋多元化。水产品富含优质蛋白且脂肪含量低，具有营养物质丰富、味道鲜美等特性，深受大众青睐。据悉，中国水产品产业为城乡居民提供了人均约49 kg的水产品，高于全球平均水平，同时也为城乡居民膳食营养提供了约1/4的优质动物蛋白[1]。水产品作为日常饮食中较为常见的食材之一，其本身的质量安全是备受关注的。从市场监管部门抽检的食用农产品不合格情况来看，水产品为食用农产品抽检不合格主要类型，不合格批次占食用农产品不合格总批次的30.22%[2]，因此研究水产品质量安全状况有利于向社会传递水产品食用方面的积极信息，减少摄入问题水产品，从而指导生产者向市场提供优质安全的水产品，从根本上提高水产品的质量安全。
中国水产品以养殖为主，主产区主要分布在沿海地区。沿海地区凭借其独有的海岸线，淡水养殖和海水养殖皆宜，而内陆地区只能从事淡水养殖。因此内陆地区居民所需的海水产品主要从沿海省份批发购买，以进口冰鲜海产品为例，主要由上海、广州两地向内陆地区辐射[3]。由于内陆地区海水产品的消费主要来自沿海地区，且沿海地区也需从内陆地区购买大量淡水产品，本研究旨在比较分析沿海地区和内陆地区水产品质量安全状况。
梳理了水产品质量安全方面的有关研究，大多学者是针对水产品的食品监督抽检结果形成了质量安全的研究报告及相应分析[4-7],或是建模评估水产品质量安全风险并提出有关建议[8-11]，此外盘正华等[12]利用食品安全指数法对水产品中的兽药残留风险进行了专门分析，黄徽等[13]为了解湖北省水产品中重金属污染情况，用ICP-MS测定了水产品中重金属含量并采用单因子污染指数法和多因子综合污染指数法对数据进行分析，进而评价了生物质量，部分学者还整理了以往报道的水产品质量安全事件，对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及导致事件发生的水产品类别、具体原因等信息进行统计分析，总结了水产品质量安全事件发生时的具体特征及风险分布[14-15]。综上，目前对水产品质量安全研究多局限于分析单一主体的水产品质量安全，如以全国为整体或某具体省份。考虑到水产品流通过程中的运输和仓储问题，一般认为流出地的水产品质量安全较流入地好。内陆地区需从沿海地区购买大量的海水产品，沿海地区所需的淡水产品主要源于内陆地区，因此本研究重点在于以沿海地区和内陆地区代表省份作为研究切入点，比较两地区的水产品质量安全状况，并对其中差异进行分析。
1.1 数据来源
根据各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公布的2019年、2020年度各期食品不合格情况的通告，下载每期通告附件中的食用农产品抽检监督合格信息和不合格信息表[16]，从中筛选提取出水产品类的合格、不合格信息作为研究的基础数据。
1.2 研究对象选取
根据《国家食品安全监督抽检实施细则(2021年版)》，本研究的水产品是指属于34类食品大类的食用农产品二级目录下的水产品，主要为动物性水产品，包括淡水鱼、淡水虾、淡水蟹、海水鱼、海水虾、海水蟹、贝类和其他水产品。由于其他水产品抽检占比较小且个别省份未抽检到，因此本研究未对其他水产品进行比较分析。考虑到掌握数据的完整性和研究对象的选取，据《中国统计年鉴2020》，综合考虑居民家庭人均水产品消费水平(kg)和人均水产品产量(kg)两个指标，其中2019年居民家庭人均水产品消费量全国水平为13.6 kg，全国人均水产品产量为46.4 kg。
据表1、表2，在沿海和内陆地区中，以居民家庭人均水产品年消费量和居民人均水产品产量均超过或更接近于2019年的全国水平为依据来决定研究对象。综合这两个指标，最终本研究选取广东省、江苏省、浙江省和福建省作为沿海地区代表，选取安徽省、江西省、湖南省和湖北省作为内陆地区代表。
表1 2019年居民家庭人均水产品消费Tab.1 Per Capita Consumption of Aquatic Products by Households in 2019 kg
表2 2019年居民人均水产品产量Tab.2 Per Capita Output of Aquatic Products by Residents in 2019 kg
1.3 方法
本研究基于描述性统计法，利用Excel计算水产品的食品抽检合格率。
2.1 地区水产品抽检整体情况
据图1可知，水产品抽检批次数增多说明各地政府对水产品的监督抽检力度是在逐年加大的。近两年沿海地区代表省份的水产品抽检批次总数比内陆地区代表省份多，且与内陆省份相比，2020年沿海省份的水产品抽检批次数较2019年大幅增加，尤其是福建省，从数据直接反映出沿海地区对水产品的监督抽检力度更大，可见沿海省份对水产品质量安全的重视程度较内陆地区高。
图1 水产品抽检批次总数Fig.1 Total number of sampling batches for aquatic products
由表3可知，总体上所选代表省份2019年水产品年抽检合格率比2020年高。根据计算得出近两年内陆地区代表省份的水产品年均抽检合格率为97.18%，高于沿海地区代表省份的94.76%，说明近两年内陆地区的水产品质量安全水平较沿海地区高。
表3 地区代表省份水产品抽检合格情况Tab.3 Sampling inspection status of aquatic products in representative provinces
2.2 地区水产品类别抽检结果
由图2可知，沿海地区的淡水产品和海水产品年均抽检合格率均低于内陆地区，尤其是海水产品，内陆地区为98.87%，比沿海地区高出3.38%。由图2还可看出，海水产品年均抽检合格率高于淡水产品，表明不论是沿海地区还是内陆地区，海水产品的质量安全状况均好于淡水产品。
图2 淡水产品和海水产品抽检对比Fig.2 Sampling inspection comparison between freshwater products and seawater products
沿海地区海水产品年均抽检合格率明显低于内陆地区，主要是由于两地区对海水产品的抽检力度及抽检对象存在较大差异。从抽检力度来看，沿海地区海水产品抽检批次占比为64%，明显高于内陆地区的36%；
从抽检对象来看，见表4，对于存在高风险问题的海水产品，如海水虾中的口虾蛄(Oratosquillaoratoria)和海水蟹的抽检力度也大于内陆地区，其中沿海地区对口虾蛄抽检批次占比为65%，内陆地区为35%；
对于海水蟹，沿海地区抽检批次占比为89%，而内陆地区仅为11%。因此，沿海地区海水产品质量劣于内陆地区主要是因为沿海地区着重抽检了高风险的海水产品，从而使抽检不合格率升高。
表4 2019—2020年口虾蛄和海水蟹抽检批次情况Tab.4 Sampling batches of mantis shrimp and sea crabs from 2019 to 2020
2.2.1 淡水类水产品抽检情况
据图3，淡水蟹的抽检合格率近似一致。淡水虾和淡水鱼均是内陆地区的抽检合格率高于沿海地区，尤其是淡水虾，内陆地区年均抽检合格率明显高于沿海地区。总体上看淡水类水产品的抽检合格率，内陆地区较沿海地区安全。且由图3可知，不论是在沿海还是内陆地区，在淡水类水产品中，淡水蟹的质量安全好于淡水鱼，淡水鱼好于淡水虾。
图3 地区淡水类水产品抽检合格情况Fig.3 Sampling inspection of regional freshwater aquatic products
2.2.2 海水类水产品抽检情况
据图4可知，海水蟹在内陆地区的年均抽检合格率98.61%大于沿海地区的89.63%，且内陆省际间抽检合格率差幅也较沿海省际间小，故内陆地区海水蟹的质量安全状况明显好于沿海地区；
其次沿海地区海水虾和海水鱼的年均抽检合格率均低于内陆地区，说明内陆地区海水鱼和海水虾的质量更安全。因此不论是在沿海还是内陆地区，在海水类水产品中，海水鱼质量安全好于海水虾，海水虾好于海水蟹。
图4 地区海水类水产品抽检合格情况Fig.4 Sampling inspection of regional seawater aquatic products
2.2.3 贝类水产品抽检情况
同理根据计算得出，内陆地区的贝类年均抽检合格率为99.02%，也高于沿海地区的98.02%，说明内陆地区贝类水产品质量安全水平较沿海地区高。
2.3 主要问题水产品及超标污染物情况
根据各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的不合格情况通告，分别计算了各省主要问题水产品及其不合格率，结果见表5。近两年沿海地区代表省份的主要问题水产品与内陆地区代表省份相比，海水产品问题较突出且不合格率较高。在2019年沿海地区的浙江省和福建省主要问题水产品均有三疣梭子蟹(Portunustrituberculatus)，不合格率分别高达38.46%、37.50%；
在2020年沿海地区中的福建省和江苏省主要问题水产品都包括口虾蛄，不合格率分别为91.30%、73.33%。说明口虾蛄的质量安全问题比三疣梭子蟹更严重，食用安全性更差。内陆地区代表省份的主要问题水产品多为淡水鱼，即乌鳢(Channaargus)、鳊鱼(Parabramispekinensis)等。从整体上看，2019年沿海和内陆地区代表省份主要问题水产品有7种，淡水鱼占5种；
同理在2020年主要问题水产品共12种，淡水鱼占比也过半，这说明淡水鱼较其他类别水产品出现问题概率大。表4中还可反映内陆地区代表省份主要问题水产品的不合格率较沿海地区代表省份低。综合近两年的通报结果，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水产品有：鳊鱼、乌鳢、黄颡鱼(Pelteobagrusfulvidraco)和文蛤(Meretrixmeretrix)。
表5 部分代表省份主要问题水产品情况Tab.5 Main aquatic products with some problems in representative provinces
近两年沿海地区代表省份不合格水产品共518批次，内陆地区代表省份共145批次。通过筛查不合格水产品信息，发现沿海地区代表省份主要是重金属镉超标及恩诺沙星残留，其中重金属镉共检出143批次，主要从海水蟹、口虾蛄等甲壳类水产品中检出，占沿海地区代表省份不合格水产品批次的27.61%；
兽药残留恩诺沙星共检出126批次，主要是从淡水鱼中检出，如鳊鱼、鳝鱼、泥鳅、鲫等，占比24.32%。内陆地区代表省份主要超标污染物是恩诺沙星及氧氟沙星。其中恩诺沙星共检出52批次，主要从鲫、鳊鱼等淡水鱼中检出，占比35.86%；
氧氟沙星共检出43批次，主要是从乌鳢、黄花鱼中检出，占比29.66%。
综上，沿海地区检出的不合格水产品批次较内陆多，在主要问题水产品中海水类水产品不合格比例也较内陆高，这可能是导致内陆地区在海水类水产品的合格率比沿海地区高的原因之一。从沿海和内陆地区代表省份的主要超标污染物来看，两地区中淡水鱼被检出不合格的批次最多，其超标污染物主要是恩诺沙星。另外沿海地区主要超标污染物还有重金属镉，严重影响海水虾和海水蟹的质量安全。
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人民生活不断改善，对生活的追求也越来越高。目前水产品作为日常饮食中常见的食品之一，其质量安全受到广泛关注。本研究对地区水产品的质量安全状况进行比较分析，最终得出以下结论：一是近两年沿海和内陆地区水产品抽检批次数虽在增加，但水产品的食品抽检合格率却并未大幅提升，反而有所下降。二是近两年沿海地区的水产品抽检批次数比内陆地区多，且沿海地区水产品抽检批次数增幅也大于内陆地区，反映沿海地区对水产品质量安全问题的重视程度较内陆地区高。但总体上看，内陆地区水产品抽检合格率却高于沿海地区，即内陆地区水产品质量较安全。三是通过地区水产品类别抽检结果的对比分析可见，内陆地区的海水产品和淡水产品的质量安全状况均比沿海地区好。且不论是沿海还是内陆地区，淡水类水产品中，淡水蟹较淡水鱼质量安全，淡水鱼较淡水虾质量安全，海水类水产品中，海水鱼较海水虾质量安全，海水虾较海水蟹质量安全。两地区淡水蟹的食品质量好于海水蟹，海水鱼好于淡水鱼，海水虾好于淡水虾。沿海地区贝类水产品的食品安全质量低于内陆地区。四是从近两年主要问题水产品及超标污染物来看，沿海和内陆地区出现问题较多的水产品是淡水鱼，如乌鳢、鳊鱼等，其超标污染物主要是恩诺沙星。但沿海地区比内陆地区海水产品问题更突出，甲壳类的海水产品不合格率很高，受重金属镉污染影响严重。
综合以上研究结果，可知近两年沿海地区水产品抽检合格率较内陆地区低，特别是从统计结果来看，内陆地区的海水产品并未因运输、冷藏等问题而降低质量安全水平，反而还比沿海地区的海水产品质量好，此结果产生的原因值得日后深入研究分析。建议相关部门对地区问题严重的水产品应着重加大监督抽检力度和处罚力度，尤其是内陆地区对于高风险性的海水产品需加大抽检力度，给予消费者的意见是淡水鱼中的乌鳢、鳊鱼等要尽量减少摄入，且可参考淡水和海水类水产品质量安全水平情况来进行消费替代，从而尽可能减少甚至规避问题水产品摄入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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