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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水寨大并火》8000字 林冲水寨大并火

时间:2019-10-31 09:32:28 来源:学生联盟网
作文一:《林冲水寨大并火》8000字

话说当下何观察领了知府台旨下厅来,随即到机密房里与众人商议。众多做公的道:“若说这个石碣村湖荡,紧靠着梁山泊,都是茫茫荡荡芦苇水港。若不得大队官军舟船人马,谁敢去那里捕捉贼人。”何涛听罢,说道:“这一论也是。”再到厅上禀覆府尹道:“原来这石碣村湖泊,正傍着梁山水泊,周围尽是深港水汊,芦苇草荡,闲常时也兀自劫了人,莫说如今又添了那一夥强人在里面。若不起得大队人马,如何敢去那里捕获得人?”府尹道:“既是如此说时,再差一员了得事的捕盗巡检,点与五百官兵人马,和你一处去缉捕。”何观察领了台旨,再回机密房来,唤集这众多做公的,整选了五百余人,各各自去准备什物器械。  次日,那捕盗巡检领了济州府帖文,与同何观察两个,点起五百军兵,同众多做公的,一齐奔石碣村来。  且说晁盖、公孙胜自从把火烧了庄院,带同十数个庄客,来到石碣村。半路上撞见三阮弟兄,各执器械,却来接应到家。七个人都在阮小五庄上。那时阮小二已把老小搬入湖泊里。七人商议,要去投梁山泊一事。吴用道:“见今李家道口有那旱地忽律朱贵在那里开酒店,招接四方好汉。但要入夥的,须是先投奔他。  我们如今安排了船只,把一应的物件,装在船里,将些人情送与他引进。”大家正在那里商议投奔梁山泊,只见几个打鱼的来报道:“官军人马飞奔村里来也。”晁盖便起身叫道:“这厮们赶来,我等休走。”阮小二道:“不妨,我自对付他,叫那厮大半下水里去死,小半都搠杀他。”公孙胜道:“休慌,且看贫道的本事。”晁盖道:“刘唐兄弟,你和学究先生,且把财赋老小装载舡里,迳撑去李家道口左侧相等。我们看些头势,随后便到。”阮小二选两只棹舡,把娘和老小,家中财赋,都装下舡里。吴用、刘唐各押着一只,叫七信个伴当摇了船,先投李家道口去等。又分付阮小五、阮小七撑驾小舡,如此迎敌。两个各棹船去了。  且说何涛并捕盗巡检带领官兵,渐近石碣村。但见河埠有船,尽数夺了。便使会水的官兵,且下船里进发。岸上人马,船骑相迎,水陆并进。到阮小一家,一齐纳喊,人兵并起,扑将入去。早是一所空屋。里面只有些粗重家火。何涛道:“且去拿几家附近渔户。”问时,说道:“他的两个兄弟阮小五、阮小七,都在湖泊里住,非舡不能去。”何涛与巡检商议道:“这湖泊里港汊又多,路迳甚杂,抑且水荡坡塘,不知深浅。若是四分五落去捉时,又怕中了这贼人奸计。我们把马疋都教人看守在这村里,一发都下舡里去。”当时捕盗巡检并何观察一同做公的人等,都下了船。那时捉的舡非止千只,也有撑的,亦有摇的,一齐都望阮小五打鱼庄上来。行不到五六里水面,只听得芦苇中间,有人嘲歌。众人且住了舡听时,那歌道:“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  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  何观察并众人听了,尽吃一惊。只见远远地一个人独棹一只小舡儿唱将来。  有认得的,指道:“这个便是阮小五。”何涛把手一招,众人并力向前,各执器械,挺着迎将去。只见阮小五大笑,骂道:“你这等虐害百姓的贼官,直如此大胆,敢来引老爷做甚么!却不是来捋虎须!”何涛背后有会射弓箭的,搭上箭,拽满弓,一齐放箭。阮小五见放箭来,拿着揪,翻筋斗钻下水里去。众人赶到根前,拿个空。又行不到两条港汊,只听得芦花荡里打唿哨。众人把舡摆开,见前面两个人,掉着一只舡来。舡头上立着一个人,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手里燃着条笔管枪,口里也唱着道:“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  先斩何涛巡检首,京师献与赵王君。”何观察并众人又听了吃一惊。一齐看时,前面那个人,燃着枪,唱着歌,背后这个,摇着橹。有认得的说道:“这个正是阮小七。”何涛喝道:“众人并力向前,先拿住这个贼,休教走了。”阮小七听得笑道:“泼贼!”便把枪只一点,那舡便使转来,望小港里串着走。众人发着喊,赶将去。这阮小七和那摇舡的,飞也似摇着橹,口里打着唿哨,串着小港汊,只顾走。众官兵赶来赶去,看见那水港窄狭了。何涛道:“且住,把船且泊了,都傍岸边。”上岸看时,只见茫茫荡荡,都是芦苇,正不见一些旱路。何涛心内疑惑。却商议不定。便问那当村住的人,说道:“小人们虽是在此居住,也不知道这里有许多去处。”何涛便差划着两只小舡,舡上各带三两个做公的,去前面探路去了。两个时辰有余,不见回报。何涛道:“这厮们好不了事!”再差五个做公的,又划两只船去探路。这几个做公的划了两只船,又去了一个多时辰,并不见些回报。何涛道:“这几个都是久惯做公的,四清六活的人,却怎地也不晓事,如何不着一只船转来回报?”不想这些带来的官兵,人人亦不知颠倒。天色又看看晚了。“在此不着边际,怎生奈何!我须用自去走一遭。”拣一只疾快小船,选了几个老郎做公的,各拿了机械,桨起五六把桦楫,何涛坐在船头上,望这个芦苇港里荡将去。  那时已有自是日没沉西。划得舡开,约行了五六里水面,看见侧边岸上一个人,提着把锄头走将来。何涛问道:“兀那汉子,你是甚人?这里是甚么去处?”那人应道:“我是这村里庄家,这里唤做断头沟。没路了。”何涛道:“你曾见两只舡过来么?”那人道:“不是来捉阮小五的?”何涛道:“你怎地知得是来捉阮小五的?”那人道:“他们只在前面乌林里厮打。”何涛道:“离这里还有多少路?”那人道:“只在前面,望得见便是。”何涛听得,便叫拢舡,前去接应。便差两个做公的,拿了党叉上岸来。只见那汉提起锄头来,手到把这两个做公的,一锄头一个,翻筋斗都打下水里去。何涛见了吃一惊,急跳起身来时,却待奔上岸,只见那只船忽地搪将开去。水底下钻起一个人来,把何涛两腿只一扯,扑桶地倒撞下水里去。那几个舡里的,却待要走,被这提锄头的赶将上舡来,一锄头一个,排头打下去,脑浆也打出来。这何涛被水底下这人倒拖上岸来,就解下他的胳膊来捆了。看水底下这人,却是阮小七。岸上提锄头的那汉,便是阮小二。弟兄两个,看着何涛骂道:“老爷弟兄三个,从来爱杀人放火。量你这厮直得甚么!你如何大胆,特地引着官兵来捉我们?”何涛道:“好汉,小人奉上命差遣,盖不由己。小人怎敢大胆,要来捉好汉!望好汉可怜见,家中有个八十岁的老娘,无人养赡。望乞饶恕性命则个!”阮家弟兄道:“且把他来捆做个粽子,撇在舡舱里。”把那几个尸首都撺去水里去了。两个胡哨一声,芦苇丛中钻出四五个打鱼的人来,都上了船。阮小二、阮小七,各驾了一只舡出来。  且说这捕盗巡检,领着官兵,都在那舡里,说道:“何观察他道做公的不了事,自去探路。也去了许多时不见回来。”那时正是初更左右、星光满天,众人都在舡上歇凉。忽然只见一阵怪风起处,那风,但见:飞沙走石,卷水摇天。黑漫堆起乌云,昏邓邓催来急雨。满川荷叶,半空中翠盖交加;遍水芦花,绕湖面白旗缭乱。吹折昆仑山顶树,唤醒东海老龙君。  那一阵怪风从背后吹将来,吹得众人掩面大惊,只叫得苦。把那缆舡索都刮断了,正没摆布处。只听得后面胡哨响。迎着风看时,只见芦花侧畔,射出一派火光来。众人道:“今番却休了!”那大舡小舡约有四五十只,正被这大风刮得你撞我磕,捉摸不住。那火光却早来到面前。原来都是一叶小舡,两只家帮住,上面满满堆着芦苇柴草,刮刮杂杂烧着,乘着顺风,直冲将来。那四五十只官舡,屯塞做一块,港汊又狭,又没回避处。那头等大舡也有十数只,却被他火舡推来,钻在大舡队里一烧。水底下原来又有人扶助着舡烧将来。烧得大舡上官兵,都跳上岸来逃命奔走。不想四边尽是芦苇野港,又没旱路。只见岸上芦苇又刮刮杂杂地烧将起来。那捕盗官兵,两头没处走。风又紧,火又猛,众官兵只得钻去,都奔烂泥里立地。火中业中,只见一只小快舡,舡尾上一个摇着舡,舡头上坐着一个先生,手里明晃晃拿着一口宝剑,口里喝道:“休教走了一个!”众兵都在烂泥里,只得忍气。说犹未了,只见芦苇东岸两个人,引着四五个打鱼的,都手里明晃晃拿着刀枪走来。这边芦苇西岸,又是两个人,也引着四五个打鱼的,手里也明晃晃拿着飞鱼钩走来。东西两岸四个好汉,并这夥人,一齐动手,排头儿搠将来。无移时,把放多官兵都搠死在烂泥里。  东岸两个是晁盖、阮小五,西岸两个是隐小二、阮小七。舡上那个先生,便是祭风的公孙胜。五位好汉,引着十数个打鱼的庄家,把这夥官兵都搠死在芦苇荡里,单单只剩得一个何观察,捆做粽子也似,丢在舡舱里。阮小二提将上舡来,指站骂道:你这厮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蠢虫!我本待把你碎尸万段,却要你回去对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俺这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正晁盖,都不是好撩拨的!我也不来你城里借粮,他也休要来我这村中讨死。倘或正眼儿觑着,休道你是一个小小州尹,也莫说蔡太师差干人来要拿我们,便是蔡京亲自来时,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窟窿。俺们放你回去,休得再来。传与你的那个鸟官人,教他休要讨死。这里没大路,我着兄弟送你出路口去。”当时阮小七把一只小快舡,载了何涛,直送他到大路口,喝道:“这里一直去,便有寻路处。别的众人都杀了,难道只恁地好好放了你去,也吃你那州尹贼驴笑。且请下你两个耳朵来做表证。”阮小七身边拔起尖刀,把何观察两个耳朵割下来,鲜血淋漓。插了刀,解了胳膊,放上岸去。何涛得了性命,自寻路回济州去了。  且说晁盖、公孙胜和阮家三弟兄,并十数个打鱼的,一发都驾了五七只小舡,离了石碣湖村泊,迳投李家道口来。到得那里,相寻着吴用、刘唐舡只,合做一处。吴用问道拒敌官兵一事。晁盖备细说了。吴用众人大喜。整顿船只齐了,一同来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来相投。朱贵见了许多人来,说投托入夥,慌忙迎接。  吴用将来历实说与朱贵听了,大喜。逐一都相见了。请入厅上坐定。忙叫酒保安排分例酒来管待众人。随即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那对港芦苇中射去。响箭到处,早见有小喽罗摇出一只舡来。朱贵急写了一封书呈,备细说众豪杰入夥来历缘由,先付与小喽罗赍了,教去寨里报知。一面又杀羊管待众好汉。过了一夜。次日早起,朱贵唤一只大舡,请众多好汉下船,就同带了晁盖等来的舡只,一齐望山寨里来。行了三个时辰,早来到一处水口。只听的岸上鼓响锣鸣。晁盖看时,只见七八个小喽罗,划出四只哨舡来。见了朱贵,都声了喏。  自依旧先去了。  再说一行人来到金沙滩上岸,便留老小舡只并打鱼的人,在此等候。又见数十个小喽罗下山来,接引到关上。王伦领着一班头领,出关迎接。晁盖等慌忙施礼。王伦答礼道:“小可王伦,久闻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喜光临草寨。”晁盖道:“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甚是粗卤。今日事在藏拙,甘心与头领帐下做一小卒,不弃幸甚!”王伦道:“休如此说。且请到小寨,再有计议。”一行从人都跟着两个头领上山来。到得大寨聚义厅下,王伦再三谦让晁盖一行人上阶。  晁盖等七人在右边一字儿立下。王伦与众头领在左边一字儿立下。一个个都讲礼罢,分宾主对席坐下。王伦唤阶下众小头目声喏已毕,一壁厢动起山寨中鼓乐。  先叫小头目去山下管待来的从人,关下另有客馆安歇。诗曰:西奔东投竟莫容,那堪造物挫英雄。  弊袍长铗飘蓬客,特地来依水泊中。  且说山寨里宰了两头黄牛,十个羊,五个猪,大吹大擂筵席。众头领饮酒中间,晁盖把胸中之事,从头至尾,都告诉了王伦等众位。王伦听罢,骇然了半晌。  心内踌躇,做声不得。自己沈吟,虚应答。筵宴至晚,席散。众头领送晁盖等众人关下客馆内安歇。自有来的人伏侍。晁盖心中欢喜,对吴用等六人说道:“我们造下这等迷天大罪,那里去安身。不是这王头领如此错爱,我等皆以失所。此恩不可忘报。”吴用只是冷笑。晁盖道:“先生何故只是冷笑?有事可以通知。”吴用道:“兄长性直,只是一勇。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兄长不看他的心,幸观他的颜色动静规模。”晁盖道:“观他颜色怎地?”吴用道:“兄长不看他早间席上,王伦与兄长说话,到有交情。次后因兄长说出了许多官兵捕盗巡检,放了何涛,阮氏三雄如此豪杰,他便有些颜色变了。虽是口中应答,动静规模,心里好生不然。若是他有心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坐位。杜迁、宋万这两个,自是粗卤的人,待客之事,如何省得。只有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而坐了第四位。早间见林冲看王伦答应兄长模样,他自便有些不平之气,频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己踌躇。我看这人,倒有顾眄之心,只是不得已。小生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晁盖道:“全仗先生妙策良谋,可以容身。”当夜七人安歇了。  次早天明,只见人报道:“林教头相访。”吴用便对晁盖道:“这人来相探,中俺计了。”七个人慌忙起来迎接,邀请林冲入到客馆里面。吴用向前称谢道:“夜来重蒙恩赐,拜扰不当。”林冲道:“小可有失恭敬。虽有奉承之心,奈缘不在其位。望乞恕罪。”吴学究道:“我等小生不才,非为草木,岂不见头领错爱之心,顾眄之意,感恩不浅。”晁盖再三谦让林冲上坐。林冲那里青,推晁盖上首坐了。林冲便在下首坐定。吴用等六人一带坐下。晁盖道:“久闻教头大名,不想今日得会。”林冲道:“小人旧在东京时,与朋友交礼节不曾有误。虽然今日能勾得见尊颜,不得遂平生之愿,特地迳来陪话。”晁盖称谢道:“深感厚意。”吴用便动问道:“小生旧日久闻头领在东京时,十分豪杰。不知缘何与高俅不睦,致被陷害?后闻在沧州亦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又是他的计策。向后不知谁荐头领上山?”林冲道:“若说高俅这贼陷害一节,但提起,毛发植立。又不能报得此雠。来此容身,皆是柴大官人举荐到此。”吴用道:“柴大官人,莫非是江湖上人称为小旋风柴进的么?”林冲道:“正是此人。”晁盖道:“小可多闻人说,柴大官人仗义疏财,接纳四方豪杰,说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如何能勾会他一面也好。”吴用又对林冲道:“据这柴大官人,名闻寰海,声播天下的人。教头若非武艺超群,他如何肯荐上山?非是吴用过称,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头领坐,此合天下之公论,也不负了柴大官人之书信。”林冲道:“承先生高谈,只因小可犯下大罪,投奔柴大官人。非他不留林冲,诚恐负累他不便。自愿上山。不想今日去住无门,非在位次低微。且王伦心术不定,语言不准,失信于人,难以相聚。”吴用道:“王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如何心地倒恁窄狭?”林冲道:“今日山寨,天幸得众多豪杰到此,相扶相助,似锦上添花,如旱苗得雨。此人只怀妒贤嫉能之心,但恐众豪杰势力相压。夜来因见兄长所说众位杀死官兵一节,他便有些不然,就怀不肯相留的模样。以此请众豪杰来关下安歇。”吴用便道:“既然王头领有这般之心,我等休要待他发付,自投别处去便了。”林冲道:“众豪杰休生见外之心。林冲自有分晓。小可只恐众豪杰生退去之意,特来早早说知。  今日看他如何相待。若这厮语言有理,不似昨日,万事罢论。倘若这厮今朝有半句话参差时,尽在林冲身上。”晁盖道:“头领如此错爱,俺弟兄皆感厚恩。”吴用便道:“头领为我弟兄面上,倒教头领与旧弟兄分颜。若是可容即容,不可容时,小生等登时告退。”林冲道:“先生差矣!古人有言:‘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量这一个泼男女,腌脏畜生,终作何用!众豪杰且请宽心。”林冲起身别了众人,说道:“少问相会。”众人相送出来,林冲自上山去了。正是:惺惺自古惜惺惺,谈笑相逢眼更青。  可恨王伦心量狭,直教魂魄丧幽冥。  当日没多时,只见小喽罗到来相请,说道:“今日山寨里头领,相请众好汉去山南水寨亭上筵会。”晁盖道:“上覆头领,少间便到。”小喽罗去了。晁盖问吴用道:“先生,此一会如何?”吴学究笑道:“兄长放心。此一会倒有分做山寨之主。今日林教头必然有火并王伦之意。他若有些心懒,小生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不由他不火并。兄长身边,各藏了暗器。只看小生把手来燃须为号,兄长便可协力。”晁盖等众人暗喜。辰牌已后,三四次人来催请。晁盖和众头领身边,各各带了器械,暗藏在身上,结束得端正,却来赴席。只见宋万亲自骑马又来相请。小喽罗抬过七乘山轿,七个人都上轿子,一迳投南山水寨里来。到得山南看时,端的景物非常。直到寨后水亭子前,下了轿。王伦、杜迁、林冲、朱贵,都出来相接。邀请到那水亭子上,分宾主坐定。看那水亭一遭景致时,但见:四面水帘高卷,周回花压朱兰。满目香风,万朵芙蓉铺绿水;迎眸翠色,千枝荷叶绕芳塘。画檐外阴阴柳影,锁前细细松声。一行野鹭立滩头,数点沙鸥浮水面。盆中水浸无非是沈李浮瓜;壶内馨香,盛贮着琼浆玉液。江山秀气聚亭台,明月清风自无价。  当下王伦与四个头领,杜迁、宋万、林冲、朱贵坐在左边主位上,晁盖与六个好汉,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坐在右边客席。阶下小喽罗输番把盏。酒至数巡,食供两次,晁盖和王伦盘话。但提起聚义一事,王伦便把闲话支吾开去。  吴用把眼来看林冲时,只见林冲侧坐交椅上,把眼瞅王伦身上。  看着饮酒至午后,王伦回头叫小喽罗取来。三四个人去不多时,只见一人捧个大盘子,里放着五锭大银。王伦便起身把盏,对晁盖说道:“感蒙众豪杰到此聚义,只恨弊山小寨,是一洼之水,如何安得许多真龙。聊备些小薄礼,万望笑留。烦投大寨歇马。小可使人亲到麾下纳降。”晁盖道:“小子久闻大山招贤纳士,一迳地特来投托入夥。若是不能相容,我等众人自行告退。重蒙所赐白金,决不敢领。非敢自夸丰富,小可聊有些盘缠使用。速请纳回厚礼,只此告别。”王伦道:“何故推却。非是弊山不纳众位豪杰,奈缘只为粮少房稀,恐日后误了足下,众位面皮不好。因此不敢相留。”说言示了,只见林冲双眉剔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你前番我上山来时,也推道粮少房稀。今日晁兄与众豪杰到此山寨,你又发出这等言语来。  是何道理?”吴用便说道:“头领息怒,自是我等来的不是,倒坏了你山寨情分。  今日王头领以礼发付我们下山,送与盘缠,又不曾热赶将去。请头领息怒,我等自去罢休。”林冲道:“这是笑里藏刀,言清行浊的人,我其实今日放他不过!”王伦喝道:“你看这畜生又不醉了,倒把言语来伤触我!却不是反失上下!”林冲大怒道:“量你是个落第腐儒,胸中又没文学,怎做得山寨之主!”吴用便道:“晁兄,只因我等上山相投,反坏了头领面皮,只今扮了船只,便当告退。”晁盖等七人便起身要下亭子。王伦留道:“且请席终了去。”林冲把卓子只一脚踢在一边,抢起身来,衣襟底下掣出一把明晃晃刀来,搦的火杂杂。吴用便把手将髭须一摸。晁盖、刘唐便上亭子来,虚拦住王伦,叫道:“不要火并。”吴用一手扯住林冲,便道:“头领不可造次。”公孙胜假意劝道:“休为我等坏了大义。”阮小二便去帮住杜迁,阮小五帮住宋万,阮小七帮住朱贵。吓得小喽罗们目瞪口呆。林冲拿住王伦,骂道:“你是一个村野穷儒,亏了杜迁得到这里。柴大官人这等资助你,赒给盘缠,与你相交,举荐我来,尚且许多推却。今日众豪杰特来相聚,又要发付他下山去。这梁山泊便是你的?你这嫉贤妒能的贼!不杀了,要你何用?你也无大量之才,也做不得山寨之主。”杜迁、宋万、朱贵本待要向前来劝,被这几个紧紧帮着,那里敢动。王伦那时也要寻路走,却被晁盖、刘唐两个拦住。王伦见头势不好,口里叫道:“我的心腹都在那里?”虽有几个身边知心腹的人,本待要来救,见了林冲这般凶猛头势,谁敢向前。林冲拿住王伦,骂了一顿,去心窝里只一刀,肐察地搠倒在亭上。可怜王伦做了半世强人,今日死在林冲之手。正应古人言:“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晁盖见杀了王伦,各掣刀在手。林冲早把王伦首级割下来,提在手里。吓得那杜迁、宋万、朱贵,都跪下说道:“愿随哥执鞭坠镫。”晁盖等慌忙扶起三人来。吴用就血泊里拽过头把交椅来,便纳林冲坐地,叫道:“如有不伏者,将王伦为例。今日扶林教关为山寨之主。”林冲大叫道:“差矣,先生!我今日只为众豪杰义气为重上头,火并了这不仁之贼。实无心要谋此位。今日吴兄却让此第一位与林冲坐,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若欲相逼,宁死而不坐。我有片言,不知众位肯依我么?”众人道:“头领所言,谁敢不依。愿闻其言。”林冲言无数句,话不一席,有分教:聚义厅上,列三十六员天上星辰;断金亭前,摆七十二位世间豪杰。正是:替天行道人将至,仗义疏财汉便来。毕竟林冲对吴用说出甚言语来?且听下回分解。

作文二:《林冲水寨大并火》300字

林冲水寨大并火

在晁盖等人黄泥冈劫得生辰纲之后,何涛

带领官兵捉拿三阮,反被好汉捉获,何涛被割耳后放走。众好汉为逃避追捕,便上了梁山。晁盖,吴用等人想留在梁山,但梁山寨主王伦

是自

个己

心的

胸位

狭置

窄,

嫉有

贤心

妒赶

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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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下

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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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头林冲想起自己上山时也曾经遭受王伦的排挤,心中十分不满。吴用利用王伦和林冲的矛盾,定下计策要借林冲之手杀死王伦。那天,山寨头领请好汉去山南水寨庭上宴会。吴用知道今天林冲肯定会杀了王伦,所以叫晁盖带上暗器,到时候协助林冲。在宴会上,王伦想把晁盖等人打发下山的时候,林冲看到王伦气量如此狭窄,难容天下英雄,为了让梁山日后兴旺发达,林冲一刀杀死了王伦。最后,大家一致赞同让晁盖做梁山寨主。

20 x 20 = 400

20 x 20 = 400

作文三:《林冲水寨大并火,晁盖梁山小夺泊阅读答案》1100字

阅读理解

林冲水寨大并火,晁盖梁山小夺泊

……晁盖和王伦盘话。但提起聚义一事,王伦便把闲话支吾开去;晁盖说道:“感蒙众豪杰到此聚义,只敝山小寨,是一洼之水,如何安得下许多真龙?……甲……”说言未了,只见林冲双眉剔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你前番我上山来时,也推说粮少房稀。今日晁兄与众豪杰到此山寨,你又发出这等言语来,是何道理?”吴用便说道:“头领息怒。自是我等来的不是,倒坏了你们山寨情分。今日王头领以礼发付我们下山,送与盘缠,又不曾热赶将去,请头领息怒,我等自去罢休。”林冲道:“这是笑里藏刀,乙的人!我其实今日放他不过!”王伦喝道:“你看这畜生!又不醉了,倒把言语来伤触我,却不是反失上下!”林冲大怒道:“量你是个落第穷儒,胸中又没文学,怎做得山寨之主!”

……

林冲拿住王伦骂道:“你是一个村野穷儒……今日众豪杰特来相聚,又要发付他下山去。这梁山泊便是你的!你这嫉贤妒能的贼,不杀了,要你何用!你也无大量大才,也做不得山寨之主!”……林冲骂了顿,去心窝里只一刀,胳察地搠倒在亭上。可怜王伦做了多年强人,今日死在林冲之手,正应古人言:“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

1.“林冲水寨大并火,晁盖梁山小夺泊”在章回小说中称为该章的_________。

2.甲处省去的是王伦拒绝吴用等人上山聚义的托词,根据上下文的意思,为甲处选出最适合的一项(   )

A.粮少房稀                   B.人多地少

C.资源匮乏                          D.非久留之地

3.根据文意,选出最适合乙处的项(   )

A.口蜜腹剑                          B.言重行轻

C.言清行浊                          D.只言不行

4.对吴用一席话的实在用意,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

A.息事宁人,怕闹出乱子

B.赶快躲避是非之地

C.明劝实激怒林冲

D.暗里责备林冲坏了山寨情分

5.对林冲火并王伦的理由,判断不正确的两项是(   )

A.嫌王伦是村野穷儒、落第穷儒

B.怒王伦嫉贤妒能

C.看王伦无大量大才

D.嫌王伦一介儒生,无一点拳棒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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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目

2.A

3.C

4.C

5.AD

6.C

7.可怜王伦做了多年强人,今日死在林冲之手,正应古人言“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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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目

2.A

3.C

4.C

5.AD

6.C

7.可怜王伦做了多年强人,今日死在林冲之手,正应古人言“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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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四:《林冲水寨大并火晁盖梁山小夺泊[散文欣赏]》9200字

林冲水寨大并火晁盖梁山小夺泊

冤屈,怨恨,委屈,平民就是那样,穷人就是那样,表达了心中的冤屈。林冲,外号豹子头,东京(现河南开封)人。生性耿直,爱交好汉。武艺高强,惯使丈八蛇矛。林冲是《水浒传》中的重要人物,他从一个安分守己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变成了“强盗”,从温暖的小康之家走上梁山聚义厅,林冲走过了一条艰苦险恶的人生道路。

林冲这个人物想必是家喻户晓,他的故事广为流传。然而,林冲这个人物不是青天白日里从半空中掉下来的,他是从深厚的封建土壤中产生的。 他棒打洪教头的故事还被列入国标苏教版语文第九册(五年级上册)的课文,为第23课《林冲棒打洪教头》。

林冲生活在北宋末年,积贫积弱的年代。国土面积偏小,四周有强敌侵扰,国内社会动荡,烽火四起,民不聊生。面对国家的危难,以王安石为代表的有志之士想通过变法来改善国家的困境,由于政治腐败,奸臣当道,变法惨遭失败。封建统治者便变本加厉地盘剥人民。宋朝天子宋徽宗腐化不堪,不务正业,为了粉饰太平,大兴土木,建明堂、修道观、造假山、征发役,国力耗尽,人民苦不堪言。宋徽宗从江南征集奇花异石,用大船运往京城,花石纲使无数家庭倾家荡产。宋徽宗成天歌舞游荡,贪图玩乐享受,生活糜奢,夜宿娼门。他远贤人,近小人,重用蔡京、高俅等人。这些奸臣在皇帝的支持下,放纵亲朋,鱼肉百姓,在朝中狼狈为奸,翻云覆雨,败坏朝政,残害忠良,把国家推向灭亡的边沿。林冲生活在这个腥风血雨的朝代里,成为官场腐败的牺牲品。

林冲上山可谓经历了一个十分痛苦的曲折经历。作家写林冲的故事并不是一笔完成的,而是由远及近,一步步走来,整个故事围绕人物的命运展开,首尾相连,步步紧跟,变化多样,惊险迭出,引人入胜。

故事的一开头,矛盾就出现了,也就提出了一个决定林冲命运的大问题。如果林冲是贪生怕死、卑鄙屈膝的小人,他会用一纸休书把娘子抖手送给高衙内,可他恰恰不是这样一个人。他和高衙内的矛盾就不可调和,不能化解,无可救药,只能一步一步激化,达到高峰。作者在措写这一忠奸的矛盾时,直线上升,一气呵成。( 文章阅读网:.san.net )

水浒传 -- 第十九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晁盖梁山小夺泊

《第十九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晁盖梁山小夺泊》作者:施耐庵、罗贯中

诗曰: 独据梁山志可羞,嫉贤傲士少优柔。

祗将富贵为身有,却把英雄作寇雠。

花竹水亭生杀气,鹭鸥沙渚落人头。

规模卑狭真堪笑,性命终须一旦休。

话说当下何观察领了知府台旨下厅来,随即到机密房里与众人商议。众多做 公的道:“若说这个石碣村湖荡,紧靠着梁山泊,都是茫茫荡荡芦苇水港。若不 得大队官军舟船人马,谁敢去那里捕捉贼人。”何涛听罢,说道:“这一论也是。” 再到厅上禀覆府尹道:“原来这石碣村湖泊,正傍着梁山水泊,周围尽是深港水 汊,芦苇草荡,闲常时也兀自劫了人,莫说如今又添了那一夥强人在里面。若不 起得大队人马,如何敢去那里捕获得人?”府尹道:“既是如此说时,再差一员 了得事的捕盗巡检,点与五百官兵人马,和你一处去缉捕。”何观察领了台旨, 再回机密房来,唤集这众多做公的,整选了五百余人,各各自去准备什物器械。

次日,那捕盗巡检领了济州府帖文,与同何观察两个,点起五百军兵,同众多做 公的,一齐奔石碣村来。

且说晁盖、公孙胜自从把火烧了庄院,带同十数个庄客,来到石碣村。半路 上撞见三阮弟兄,各执器械,却来接应到家。七个人都在阮小五庄上。那时阮小 二已把老小搬入湖泊里。七人商议,要去投梁山泊一事。吴用道:“见今李家道 口有那旱地忽律朱贵在那里开酒店,招接四方好汉。但要入夥的,须是先投奔他。

我们如今安排了船只,把一应的物件,装在船里,将些人情送与他引进。”大家 正在那里商议投奔梁山泊,只见几个打鱼的来报道:“官军人马飞奔村里来也。” 晁盖便起身叫道:“这厮们赶来,我等休走。”阮小二道:“不妨,我自对付他, 叫那厮大半下水里去死,小半都搠杀他。”公孙胜道:“休慌,且看贫道的本事。” 晁盖道:“刘唐兄弟,你和学究先生,且把财赋老小装载舡里,迳撑去李家道口 左侧相等。我们看些头势,随后便到。”阮小二选两只棹舡,把娘和老小,家中 财赋,都装下舡里。吴用、刘唐各押着一只,叫七信个伴当摇了船,先投李家道 口去等。又分付阮小五、阮小七撑驾小舡,如此迎敌。两个各棹船去了。

且说何涛并捕盗巡检带领官兵,渐近石碣村。但见河埠有船,尽数夺了。便 使会水的官兵,且下船里进发。岸上人马,船骑相迎,水陆并进。到阮小一家, 一齐纳喊,人兵并起,扑将入去。早是一所空屋。里面只有些粗重家火。何涛道: “且去拿几家附近渔户。”问时,说道:“他的两个兄弟阮小五、阮小七,都在 湖泊里住,非舡不能去。”何涛与巡检商议道:“这湖泊里港汊又多,路迳甚杂, 抑且水荡坡塘,不知深浅。若是四分五落去捉时,又怕中了这贼人奸计。我们把 马疋都教人看守在这村里,一发都下舡里去。”当时捕盗巡检并何观察一同做公 的人等,都下了船。那时捉的舡非止千只,也有撑的,亦有摇的,一齐都望阮小 五打鱼庄上来。行不到五六里水面,只听得芦苇中间,有人嘲歌。众人且住了舡 听时,那歌道: “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

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

何观察并众人听了,尽吃一惊。只见远远地一个人独棹一只小舡儿唱将来。

有认得的,指道:“这个便是阮小五。”何涛把手一招,众人并力向前,各执器 械,挺着迎将去。只见阮小五大笑,骂道:“你这等虐害百姓的贼官,直如此大 胆,敢来引老爷做甚么!却不是来捋虎须!”何涛背后有会射弓箭的,搭上箭, 拽满弓,一齐放箭。阮小五见放箭来,拿着B521揪,翻筋斗钻下水里去。众人赶 到根前,拿个空。又行不到两条港汊,只听得芦花荡里打唿哨。众人把舡摆开, 见前面两个人,掉着一只舡来。舡头上立着一个人,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 手里燃着条笔管枪,口里也唱着道: “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

先斩何涛巡检首,京师献与赵王君。” 何观察并众人又听了吃一惊。一齐看时,前面那个人,燃着枪,唱着歌,背 后这个,摇着橹。有认得的说道:“这个正是阮小七。”何涛喝道:“众人并力 向前,先拿住这个贼,休教走了。”阮小七听得笑道:“泼贼!”便把枪只一点, 那舡便使转来,望小港里串着走。众人发着喊,赶将去。这阮小七和那摇舡的, 飞也似摇着橹,口里打着唿哨,串着小港汊,只顾走。众官兵赶来赶去,看见那 水港窄狭了。何涛道:“且住,把船且泊了,都傍岸边。”上岸看时,只见茫茫 荡荡,都是芦苇,正不见一些旱路。何涛心内疑惑。却商议不定。便问那当村住 的人,说道:“小人们虽是在此居住,也不知道这里有许多去处。”何涛便差划 着两只小舡,舡上各带三两个做公的,去前面探路去了。两个时辰有余,不见回 报。何涛道:“这厮们好不了事!”再差五个做公的,又划两只船去探路。这几 个做公的划了两只船,又去了一个多时辰,并不见些回报。何涛道:“这几个都 是久惯做公的,四清六活的人,却怎地也不晓事,如何不着一只船转来回报?” 不想这些带来的官兵,人人亦不知颠倒。天色又看看晚了。“在此不着边际,怎 生奈何!我须用自去走一遭。”拣一只疾快小船,选了几个老郎做公的,各拿了 机械,桨起五六把桦楫,何涛坐在船头上,望这个芦苇港里荡将去。

那时已有自是日没沉西。划得舡开,约行了五六里水面,看见侧边岸上一个 人,提着把锄头走将来。何涛问道:“兀那汉子,你是甚人?这里是甚么去处?” 那人应道:“我是这村里庄家,这里唤做断头沟。没路了。”何涛道:“你曾见 两只舡过来么?”那人道:“不是来捉阮小五的?”何涛道:“你怎地知得是来 捉阮小五的?”那人道:“他们只在前面乌林里厮打。”何涛道:“离这里还有 多少路?”那人道:“只在前面,望得见便是。”何涛听得,便叫拢舡,前去接 应。便差两个做公的,拿了党叉上岸来。只见那汉提起锄头来,手到把这两个做 公的,一锄头一个,翻筋斗都打下水里去。何涛见了吃一惊,急跳起身来时,却 待奔上岸,只见那只船忽地搪将开去。水底下钻起一个人来,把何涛两腿只一扯, 扑桶地倒撞下水里去。那几个舡里的,却待要走,被这提锄头的赶将上舡来,一 锄头一个,排头打下去,脑浆也打出来。这何涛被水底下这人倒拖上岸来,就解 下他的胳膊来捆了。看水底下这人,却是阮小七。岸上提锄头的那汉,便是阮小 二。弟兄两个,看着何涛骂道:“老爷弟兄三个,从来爱杀人放火。量你这厮直 得甚么!你如何大胆,特地引着官兵来捉我们?”何涛道:“好汉,小人奉上命 差遣,盖不由己。小人怎敢大胆,要来捉好汉!望好汉可怜见,家中有个八十岁 的老娘,无人养赡。望乞饶恕性命则个!”阮家弟兄道:“且把他来捆做个粽子, 撇在舡舱里。”把那几个尸首都撺去水里去了。两个胡哨一声,芦苇丛中钻出四 五个打鱼的人来,都上了船。阮小二、阮小七,各驾了一只舡出来。

且说这捕盗巡检,领着官兵,都在那舡里,说道:“何观察他道做公的不了 事,自去探路。也去了许多时不见回来。”那时正是初更左右、星光满天,众人 都在舡上歇凉。忽然只见一阵怪风起处,那风,但见: 飞沙走石,卷水摇天。黑漫堆起乌云,昏邓邓催来急雨。满川荷叶,半空中 翠盖交加;遍水芦花,绕湖面白旗缭乱。吹折昆仑山顶树,唤醒东海老龙君。

那一阵怪风从背后吹将来,吹得众人掩面大惊,只叫得苦。把那缆舡索都刮 断了,正没摆布处。只听得后面胡哨响。迎着风看时,只见芦花侧畔,射出一派 火光来。众人道:“今番却休了!”那大舡小舡约有四五十只,正被这大风刮得 你撞我磕,捉摸不住。那火光却早来到面前。原来都是一叶小舡,两只家帮住, 上面满满堆着芦苇柴草,刮刮杂杂烧着,乘着顺风,直冲将来。那四五十只官舡, 屯塞做一块,港汊又狭,又没回避处。那头等大舡也有十数只,却被他火舡推来, 钻在大舡队里一烧。水底下原来又有人扶助着舡烧将来。烧得大舡上官兵,都跳 上岸来逃命奔走。不想四边尽是芦苇野港,又没旱路。只见岸上芦苇又刮刮杂杂 地烧将起来。那捕盗官兵,两头没处走。风又紧,火又猛,众官兵只得钻去,都 奔烂泥里立地。火中业中,只见一只小快舡,舡尾上一个摇着舡,舡头上坐着一 个先生,手里明晃晃拿着一口宝剑,口里喝道:“休教走了一个!”众兵都在烂 泥里,只得忍气。说犹未了,只见芦苇东岸两个人,引着四五个打鱼的,都手里 明晃晃拿着刀枪走来。这边芦苇西岸,又是两个人,也引着四五个打鱼的,手里 也明晃晃拿着飞鱼钩走来。东西两岸四个好汉,并这夥人,一齐动手,排头儿搠 将来。无移时,把放多官兵都搠死在烂泥里。

东岸两个是晁盖、阮小五,西岸两个是隐小二、阮小七。舡上那个先生,便 是祭风的公孙胜。五位好汉,引着十数个打鱼的庄家,把这夥官兵都搠死在芦苇 荡里,单单只剩得一个何观察,捆做粽子也似,丢在舡舱里。阮小二提将上舡来, 指站骂道:你这厮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蠢虫!我本待把你碎尸万段,却要你回 去对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俺这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正晁盖,都不是 好撩拨的!我也不来你城里借粮,他也休要来我这村中讨死。倘或正眼儿觑着, 休道你是一个小小州尹,也莫说蔡太师差干人来要拿我们,便是蔡京亲自来时, 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窟窿。俺们放你回去,休得再来。传与你的那个鸟官人, 教他休要讨死。这里没大路,我着兄弟送你出路口去。”当时阮小七把一只小快 舡,载了何涛,直送他到大路口,喝道:“这里一直去,便有寻路处。别的众人 都杀了,难道只恁地好好放了你去,也吃你那州尹贼驴笑。且请下你两个耳朵来 做表证。”阮小七身边拔起尖刀,把何观察两个耳朵割下来,鲜血淋漓。插了刀, 解了胳膊,放上岸去。何涛得了性命,自寻路回济州去了。

且说晁盖、公孙胜和阮家三弟兄,并十数个打鱼的,一发都驾了五七只小舡, 离了石碣湖村泊,迳投李家道口来。到得那里,相寻着吴用、刘唐舡只,合做一 处。吴用问道拒敌官兵一事。晁盖备细说了。吴用众人大喜。整顿船只齐了,一 同来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来相投。朱贵见了许多人来,说投托入夥,慌忙迎接。

吴用将来历实说与朱贵听了,大喜。逐一都相见了。请入厅上坐定。忙叫酒保安 排分例酒来管待众人。随即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那对港芦苇 中射去。响箭到处,早见有小喽罗摇出一只舡来。朱贵急写了一封书呈,备细说 众豪杰入夥来历缘由,先付与小喽罗赍了,教去寨里报知。一面又杀羊管待众好 汉。过了一夜。次日早起,朱贵唤一只大舡,请众多好汉下船,就同带了晁盖等 来的舡只,一齐望山寨里来。行了三个时辰,早来到一处水口。只听的岸上鼓响 锣鸣。晁盖看时,只见七八个小喽罗,划出四只哨舡来。见了朱贵,都声了喏。

自依旧先去了。

再说一行人来到金沙滩上岸,便留老小舡只并打鱼的人,在此等候。又见数 十个小喽罗下山来,接引到关上。王伦领着一班头领,出关迎接。晁盖等慌忙施 礼。王伦答礼道:“小可王伦,久闻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喜光临草寨。” 晁盖道:“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甚是粗卤。今日事在藏拙,甘心与头领帐下 做一小卒,不弃幸甚!”王伦道:“休如此说。且请到小寨,再有计议。”一行 从人都跟着两个头领上山来。到得大寨聚义厅下,王伦再三谦让晁盖一行人上阶。

晁盖等七人在右边一字儿立下。王伦与众头领在左边一字儿立下。一个个都讲礼 罢,分宾主对席坐下。王伦唤阶下众小头目声喏已毕,一壁厢动起山寨中鼓乐。

先叫小头目去山下管待来的从人,关下另有客馆安歇。诗曰: 西奔东投竟莫容,那堪造物挫英雄。

弊袍长铗飘蓬客,特地来依水泊中。

且说山寨里宰了两头黄牛,十个羊,五个猪,大吹大擂筵席。众头领饮酒中 间,晁盖把胸中之事,从头至尾,都告诉了王伦等众位。王伦听罢,骇然了半晌。

心内踌躇,做声不得。自己沈吟,虚应答。筵宴至晚,席散。众头领送晁盖等众 人关下客馆内安歇。自有来的人伏侍。晁盖心中欢喜,对吴用等六人说道:“我 们造下这等迷天大罪,那里去安身。不是这王头领如此错爱,我等皆以失所。此 恩不可忘报。”吴用只是冷笑。晁盖道:“先生何故只是冷笑?有事可以通知。” 吴用道:“兄长性直,只是一勇。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兄长不看他的心,幸观 他的颜色动静规模。”晁盖道:“观他颜色怎地?”吴用道:“兄长不看他早间 席上,王伦与兄长说话,到有交情。次后因兄长说出了许多官兵捕盗巡检,放了 何涛,阮氏三雄如此豪杰,他便有些颜色变了。虽是口中应答,动静规模,心里 好生不然。若是他有心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坐位。杜迁、宋万这两个, 自是粗卤的人,待客之事,如何省得。只有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 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而坐了第四位。早间见林冲看王伦答应兄长模样,他 自便有些不平之气,频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己踌躇。我看这人,倒有顾眄之 心,只是不得已。小生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晁盖道:“全仗先生妙策 良谋,可以容身。”当夜七人安歇了。

次早天明,只见人报道:“林教头相访。”吴用便对晁盖道:“这人来相探, 中俺计了。”七个人慌忙起来迎接,邀请林冲入到客馆里面。吴用向前称谢道: “夜来重蒙恩赐,拜扰不当。”林冲道:“小可有失恭敬。虽有奉承之心,奈缘 不在其位。望乞恕罪。”吴学究道:“我等小生不才,非为草木,岂不见头领错 爱之心,顾眄之意,感恩不浅。”晁盖再三谦让林冲上坐。林冲那里青,推晁盖 上首坐了。林冲便在下首坐定。吴用等六人一带坐下。晁盖道:“久闻教头大名, 不想今日得会。”林冲道:“小人旧在东京时,与朋友交礼节不曾有误。虽然今 日能勾得见尊颜,不得遂平生之愿,特地迳来陪话。”晁盖称谢道:“深感厚意。” 吴用便动问道:“小生旧日久闻头领在东京时,十分豪杰。不知缘何与高俅不睦, 致被陷害?后闻在沧州亦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又是他的计策。向后不知谁荐头 领上山?”林冲道:“若说高俅这贼陷害一节,但提起,毛发植立。又不能报得 此雠。来此容身,皆是柴大官人举荐到此。”吴用道:“柴大官人,莫非是江湖 上人称为小旋风柴进的么?”林冲道:“正是此人。”晁盖道:“小可多闻人说, 柴大官人仗义疏财,接纳四方豪杰,说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如何能勾会他一面 也好。”吴用又对林冲道:“据这柴大官人,名闻寰海,声播天下的人。教头若 非武艺超群,他如何肯荐上山?非是吴用过称,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头领坐,此 合天下之公论,也不负了柴大官人之书信。”林冲道:“承先生高谈,只因小可 犯下大罪,投奔柴大官人。非他不留林冲,诚恐负累他不便。自愿上山。不想今 日去住无门,非在位次低微。且王伦心术不定,语言不准,失信于人,难以相聚。” 吴用道:“王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如何心地倒恁窄狭?”林冲道:“今日 山寨,天幸得众多豪杰到此,相扶相助,似锦上添花,如旱苗得雨。此人只怀妒 贤嫉能之心,但恐众豪杰势力相压。夜来因见兄长所说众位杀死官兵一节,他便 有些不然,就怀不肯相留的模样。以此请众豪杰来关下安歇。”吴用便道:“既 然王头领有这般之心,我等休要待他发付,自投别处去便了。”林冲道:“众豪 杰休生见外之心。林冲自有分晓。小可只恐众豪杰生退去之意,特来早早说知。

今日看他如何相待。若这厮语言有理,不似昨日,万事罢论。倘若这厮今朝有半 句话参差时,尽在林冲身上。”晁盖道:“头领如此错爱,俺弟兄皆感厚恩。” 吴用便道:“头领为我弟兄面上,倒教头领与旧弟兄分颜。若是可容即容,不可 容时,小生等登时告退。”林冲道:“先生差矣!古人有言:‘惺惺惜惺惺,好 汉惜好汉。’量这一个泼男女,腌脏畜生,终作何用!众豪杰且请宽心。”林冲 起身别了众人,说道:“少问相会。”众人相送出来,林冲自上山去了。正是: 惺惺自古惜惺惺,谈笑相逢眼更青。

可恨王伦心量狭,直教魂魄丧幽冥。

当日没多时,只见小喽罗到来相请,说道:“今日山寨里头领,相请众好汉 去山南水寨亭上筵会。”晁盖道:“上覆头领,少间便到。”小喽罗去了。晁盖 问吴用道:“先生,此一会如何?”吴学究笑道:“兄长放心。此一会倒有分做 山寨之主。今日林教头必然有火并王伦之意。他若有些心懒,小生凭着三寸不烂 之舌,不由他不火并。兄长身边,各藏了暗器。只看小生把手来燃须为号,兄长 便可协力。”晁盖等众人暗喜。辰牌已后,三四次人来催请。晁盖和众头领身边, 各各带了器械,暗藏在身上,结束得端正,却来赴席。只见宋万亲自骑马又来相 请。小喽罗抬过七乘山轿,七个人都上轿子,一迳投南山水寨里来。到得山南看 时,端的景物非常。直到寨后水亭子前,下了轿。王伦、杜迁、林冲、朱贵,都 出来相接。邀请到那水亭子上,分宾主坐定。看那水亭一遭景致时,但见: 四面水帘高卷,周回花压朱兰。满目香风,万朵芙蓉铺绿水;迎眸翠色,千 枝荷叶绕芳塘。画檐外阴阴柳影,锁B522前细细松声。一行野鹭立滩头,数点沙 鸥浮水面。盆中水浸无非是沈李浮瓜;壶内馨香,盛贮着琼浆玉液。江山秀气聚 亭台,明月清风自无价。

当下王伦与四个头领,杜迁、宋万、林冲、朱贵坐在左边主位上,晁盖与六 个好汉,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坐在右边客席。阶下小喽罗输番把盏。酒至 数巡,食供两次,晁盖和王伦盘话。但提起聚义一事,王伦便把闲话支吾开去。

吴用把眼来看林冲时,只见林冲侧坐交椅上,把眼瞅王伦身上。

看着饮酒至午后,王伦回头叫小喽罗取来。三四个人去不多时,只见一人捧 个大盘子,里放着五锭大银。王伦便起身把盏,对晁盖说道:“感蒙众豪杰到此 聚义,只恨弊山小寨,是一洼之水,如何安得许多真龙。聊备些小薄礼,万望笑 留。烦投大寨歇马。小可使人亲到麾下纳降。”晁盖道:“小子久闻大山招贤纳 士,一迳地特来投托入夥。若是不能相容,我等众人自行告退。重蒙所赐白金, 决不敢领。非敢自夸丰富,小可聊有些盘缠使用。速请纳回厚礼,只此告别。” 王伦道:“何故推却。非是弊山不纳众位豪杰,奈缘只为粮少房稀,恐日后误了 足下,众位面皮不好。因此不敢相留。” 说言示了,只见林冲双眉剔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你前番我 上山来时,也推道粮少房稀。今日晁兄与众豪杰到此山寨,你又发出这等言语来。

是何道理?”吴用便说道:“头领息怒,自是我等来的不是,倒坏了你山寨情分。

今日王头领以礼发付我们下山,送与盘缠,又不曾热赶将去。请头领息怒,我等 自去罢休。”林冲道:“这是笑里藏刀,言清行浊的人,我其实今日放他不过!” 王伦喝道:“你看这畜生又不醉了,倒把言语来伤触我!却不是反失上下!”林 冲大怒道:“量你是个落第腐儒,胸中又没文学,怎做得山寨之主!”吴用便道: “晁兄,只因我等上山相投,反坏了头领面皮,只今扮了船只,便当告退。”晁 盖等七人便起身要下亭子。王伦留道:“且请席终了去。”林冲把卓子只一脚踢 在一边,抢起身来,衣襟底下掣出一把明晃晃刀来,搦的火杂杂。吴用便把手将 髭须一摸。晁盖、刘唐便上亭子来,虚拦住王伦,叫道:“不要火并。”吴用一 手扯住林冲,便道:“头领不可造次。”公孙胜假意劝道:“休为我等坏了大义。” 阮小二便去帮住杜迁,阮小五帮住宋万,阮小七帮住朱贵。吓得小喽罗们目瞪口 呆。林冲拿住王伦,骂道:“你是一个村野穷儒,亏了杜迁得到这里。柴大官人 这等资助你,赒给盘缠,与你相交,举荐我来,尚且许多推却。今日众豪杰特来 相聚,又要发付他下山去。这梁山泊便是你的?你这嫉贤妒能的贼!不杀了,要 你何用?你也无大量之才,也做不得山寨之主。”杜迁、宋万、朱贵本待要向前 来劝,被这几个紧紧帮着,那里敢动。王伦那时也要寻路走,却被晁盖、刘唐两 个拦住。王伦见头势不好,口里叫道:“我的心腹都在那里?”虽有几个身边知 心腹的人,本待要来救,见了林冲这般凶猛头势,谁敢向前。林冲拿住王伦,骂 了一顿,去心窝里只一刀,肐察地搠倒在亭上。可怜王伦做了半世强人,今日死 在林冲之手。正应古人言:“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晁盖见杀了王伦,各 掣刀在手。林冲早把王伦首级割下来,提在手里。吓得那杜迁、宋万、朱贵,都 跪下说道:“愿随哥执鞭坠镫。”晁盖等慌忙扶起三人来。吴用就血泊里拽过头 把交椅来,便纳林冲坐地,叫道:“如有不伏者,将王伦为例。今日扶林教关为 山寨之主。”林冲大叫道:“差矣,先生!我今日只为众豪杰义气为重上头,火 并了这不仁之贼。实无心要谋此位。今日吴兄却让此第一位与林冲坐,岂不惹天 下英雄耻笑。若欲相逼,宁死而不坐。我有片言,不知众位肯依我么?”众人道: “头领所言,谁敢不依。愿闻其言。” 林冲言无数句,话不一席,有分教:聚义厅上,列三十六员天上星辰;断金 亭前,摆七十二位世间豪杰。正是:替天行道人将至,仗义疏财汉便来。毕竟林 冲对吴用说出甚言语来?且听下回分解。

作文五:《第十九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晁盖梁山小夺泊》8100字

第十九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晁盖梁山小夺泊

诗曰:斋

独据梁山志可羞,嫉贤傲士少优柔。祗将富贵为身有,却把英雄作寇雠。主

花竹水亭生杀气,鹭鸥沙渚落人头。规模卑狭真堪笑,性命终须一旦休。知

话说当下何观察领了知府台旨下厅来,随即到机密房里与众人商议。众多做公的道:“若说这个石碣村湖荡,紧靠着梁山泊,都是茫茫荡荡芦苇水港。若不得大队官军舟船人马,谁敢去那里捕捉贼人。”何涛听罢,说道:“这一论也是。”再到厅上禀覆府尹道:“原来这石碣村湖泊,正傍着梁山水泊,周围尽是深港水汊,芦苇草荡,闲常时也兀自劫了人,莫说如今又添了那一夥强人在里面。若不起得大队人马,如何敢去那里捕获得人?”府尹道:“既是如此说时,再差一员了得事的捕盗巡检,点与五百官兵人马,和你一处去缉捕。”何观察领了台旨,再回机密房来,唤集这众多做公的,整选了五百余人,各各自去准备什物器械。次日,那捕盗巡检领了济州府帖文,与同何观察两个,点起五百军兵,同众多做公的,一齐奔石碣村来。且说晁盖、公孙胜自从把火烧了庄院,带同十数个庄客,来到石碣村。半路上撞见三阮弟兄,各执器械,却来接应到家。七个人都在阮小五庄上。那时阮小二已把老小搬入湖泊里。七人商议,要去投梁山泊一事。吴用道:“见今李家道口有那旱地忽律朱贵在那里开酒店,招接四方好汉。但要入夥的,须是先投奔他。我们如今安排了船只,把一应的物件,装在船里,将些人情送与他引进。”大家正在那里商议投奔梁山泊,只见几个打鱼的来报道:“官军人马飞奔村里来也。”晁盖便起身叫道:“这厮们赶来,我等休走。”阮小二道:“不妨,我自对付他,叫那厮大半下水里去死,小半都搠杀他。”公孙胜道:“休慌,且看贫道的本事。”晁盖道:“刘唐兄弟,你和学究先生,且把财赋老小装载舡里,迳撑去李家道口左侧相等。我们看些头势,随后便到。”阮小二选两只棹舡,把娘和老小,家中财赋,都装下舡里。吴用、刘唐各押着一只,叫七信个伴当摇了船,先投李家道口去等。又分付阮小五、阮小七撑驾小舡,如此迎敌。两个各棹船去了。且说何涛并捕盗巡检带领官兵,渐近石碣村。但见河埠有船,尽数夺了。便使会水的官兵,且下船里进发。岸上人马,船骑相迎,水陆并进。到阮小一家,一齐纳喊,人兵并起,扑将入去。早是一所空屋。里面只有些B433重家火。何涛道:“且去拿几家附近渔户。”问时,说道:“他的两个兄弟阮小五、阮小七,都在湖泊里住,非舡不能去。”何涛与巡检商议道:“这湖泊里港汊又多,路迳甚杂,抑且水荡坡塘,不知深浅。若是四分五落去捉时,又怕中了这贼人奸计。我们把马疋都教人看守在这村里,一发都下舡里去。”当时捕盗巡检并何观察一同做公的人等,都下了船。那时捉的舡非止千只,也有撑的,亦有摇的,一齐都望阮小五打鱼庄上来。行不到五六里水面,只听得芦苇中间,有人嘲歌。众人且住了舡听时,那歌道:斋

“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主

何观察并众人听了,尽吃一惊。只见远远地一个人独棹一只小舡儿唱将来。有认得的,指道:“这个便是阮小五。”何涛把手一招,众人并力向前,各执器械,挺着迎将去。只见阮小五大笑,骂道:“你这等虐害百姓的贼官,直如此大胆,敢来引老爷做甚么!却不是来捋虎须!”何涛背后有会射弓箭的,搭上箭,拽满弓,一齐放箭。阮小五见放箭来,拿着B521揪,翻筋斗钻下水里去。众人赶到根前,拿个空。又行不到两条港汊,只听得芦花荡里打唿哨。众人把舡摆开,见前面两个人,掉着一只舡来。舡头上立着一个人,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手里燃着条笔管枪,口里也唱着道:主

“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先斩何涛巡检首,京师献与赵王君。”知

何观察并众人又听了吃一惊。一齐看时,前面那个人,燃着枪,唱着歌,背后这个,摇着橹。有认得的说道:“这个正是阮小七。”何涛喝道:“众人并力向前,先拿住这个贼,休教走了。”阮小七听得笑道:“泼贼!”便把枪只一点,那舡便使转来,望小港里串着走。众人发着喊,赶将去。这阮小七和那摇舡的,飞也似摇着橹,口里打着唿哨,串着小港汊,只顾走。众官兵赶来赶去,看见那水港窄狭了。何涛道:“且住,把船且泊了,都傍岸边。”上岸看时,只见茫茫荡荡,都是芦苇,正不见一些旱路。何涛心内疑惑。却商议不定。便问那当村住的人,说道:“小人们虽是在此居住,也不知道这里有许多去处。”何涛便差划着两只小舡,舡上各带三两个做公的,去前面探路去了。两个时辰有余,不见回报。何涛道:“这厮们好不了事!”再差五个做公的,又划两只船去探路。这几个做公的划了两只船,又去了一个多时辰,并不见些回报。何涛道:“这几个都是久惯做公的,四清六活的人,却怎地也不晓事,如何不着一只船转来回报?”不想这些带来的官兵,人人亦不知颠倒。天色又看看晚了。“在此不着边际,怎生奈何!我须用自去走一遭。”拣一只疾快小船,选了几个老郎做公的,各拿了机械,桨起五六把桦楫,何涛坐在船头上,望这个芦苇港里荡将去。那时已有自是日没沉西。划得舡开,约行了五六里水面,看见侧边岸上一个人,提着把锄头走将来。何涛问道:“兀那汉子,你是甚人?这里是甚么去处?”那人应道:“我是这村里庄家,这里唤做断头沟。没路了。”何涛道:“你曾见两只舡过来么?”那人道:“不是来捉阮小五的?”何涛道:“你怎地知得是来捉阮小五的?”那人道:“他们只在前面乌林里厮打。”何涛道:“离这里还有多少路?”那人道:“只在前面,望得见便是。”何涛听得,便叫拢舡,前去接应。便差两个做公的,拿了党叉上岸来。只见那汉提起锄头来,手到把这两个做公的,一锄头一个,翻筋斗都打下水里去。何涛见了吃一惊,急跳起身来时,却待奔上岸,只见那只船忽地搪将开去。水底下钻起一个人来,把何涛两腿只一扯,扑桶地倒撞下水里去。那几个舡里的,却待要走,被这提锄头的赶将上舡来,一锄头一个,排头打下去,脑浆也打出来。这何涛被水底下这人倒拖上岸来,就解下他的胳膊来捆了。看水底下这人,却是阮小七。岸上提锄头的那汉,便是阮小二。弟兄两个,看着何涛骂道:“老爷弟兄三个,从来爱杀人放火。量你这厮直得甚么!你如何大胆,特地引着官兵来捉我们?”何涛道:“好汉,小人奉上命差遣,盖不由己。小人怎敢大胆,要来捉好汉!望好汉可怜见,家中有个八十岁的老娘,无人养赡。望乞饶恕性命则个!”阮家弟兄道:“且把他来捆做个粽子,撇在舡舱里。”把那几个尸首都撺去水里去了。两个胡哨一声,芦苇丛中钻出四五个打鱼的人来,都上了船。阮小二、阮小七,各驾了一只舡出来。且说这捕盗巡检,领着官兵,都在那舡里,说道:“何观察他道做公的不了事,自去探路。也去了许多时不见回来。”那时正是初更左右、星光满天,众人都在舡上歇凉。忽然只见一阵怪风起处,那风,但见:主

飞沙走石,卷水摇天。黑漫堆起乌云,昏邓邓催来急雨。满川荷叶,半空中翠盖交加;遍水芦花,绕湖面白旗缭乱。吹折昆仑山顶树,唤醒东海老龙君。古

那一阵怪风从背后吹将来,吹得众人掩面大惊,只叫得苦。把那缆舡索都刮断了,正没摆布处。只听得后面胡哨响。迎着风看时,只见芦花侧畔,射出一派火光来。众人道:“今番却休了!”那大舡小舡约有四五十只,正被这大风刮得你撞我磕,捉摸不住。那火光却早来到面前。原来都是一叶小舡,两只家帮住,上面满满堆着芦苇柴草,刮刮杂杂烧着,乘着顺风,直冲将来。那四五十只官舡,屯塞做一块,港汊又狭,又没回避处。那头等大舡也有十数只,却被他火舡推来,钻在大舡队里一烧。水底下原来又有人扶助着舡烧将来。烧得大舡上官兵,都跳上岸来逃命奔走。不想四边尽是芦苇野港,又没旱路。只见岸上芦苇又刮刮杂杂地烧将起来。那捕盗官兵,两头没处走。风又紧,火又猛,众官兵只得钻去,都奔烂泥里立地。火中业中,只见一只小快舡,舡尾上一个摇着舡,舡头上坐着一个先生,手里明晃晃拿着一口宝剑,口里喝道:“休教走了一个!”众兵都在烂泥里,只得忍气。说犹未了,只见芦苇东岸两个人,引着四五个打鱼的,都手里明晃晃拿着刀枪走来。这边芦苇西岸,又是两个人,也引着四五个打鱼的,手里也明晃晃拿着飞鱼钩走来。东西两岸四个好汉,并这夥人,一齐动手,排头儿搠将来。无移时,把放多官兵都搠死在烂泥里。东岸两个是晁盖、阮小五,西岸两个是隐小二、阮小七。舡上那个先生,便是祭风的公孙胜。五位好汉,引着十数个打鱼的庄家,把这夥官兵都搠死在芦苇荡里,单单只剩得一个何观察,捆做粽子也似,丢在舡舱里。阮小二提将上舡来,指站骂道:你这厮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蠢虫!我本待把你碎尸万段,却要你回去对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俺这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正晁盖,都不是好撩拨的!我也不来你城里借粮,他也休要来我这村中讨死。倘或正眼儿觑着,休道你是一个小小州尹,也莫说蔡太师差干人来要拿我们,便是蔡京亲自来时,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窟窿。俺们放你回去,休得再来。传与你的那个鸟官人,教他休要讨死。这里没大路,我着兄弟送你出路口去。”当时阮小七把一只小快舡,载了何涛,直送他到大路口,喝道:“这里一直去,便有寻路处。别的众人都杀了,难道只恁地好好放了你去,也吃你那州尹贼驴笑。且请下你两个耳朵来做表证。”阮小七身边拔起尖刀,把何观察两个耳朵割下来,鲜血淋漓。插了刀,解了胳膊,放上岸去。何涛得了性命,自寻路回济州去了。且说晁盖、公孙胜和阮家三弟兄,并十数个打鱼的,一发都驾了五七只小舡,离了石碣湖村泊,迳投李家道口来。到得那里,相寻着吴用、刘唐舡只,合做一处。吴用问道拒敌官兵一事。晁盖备细说了。吴用众人大喜。整顿船只齐了,一同来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来相投。朱贵见了许多人来,说投托入夥,慌忙迎接。吴用将来历实说与朱贵听了,大喜。逐一都相见了。请入厅上坐定。忙叫酒保安排分例酒来管待众人。随即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那对港芦苇中射去。响箭到处,早见有小喽罗摇出一只舡来。朱贵急写了一封书呈,备细说众豪杰入夥来历缘由,先付与小喽罗赍了,教去寨里报知。一面又杀羊管待众好汉。过了一夜。次日早起,朱贵唤一只大舡,请众多好汉下船,就同带了晁盖等来的舡只,一齐望山寨里来。行了三个时辰,早来到一处水口。只听的岸上鼓响锣鸣。晁盖看时,只见七八个小喽罗,划出四只哨舡来。见了朱贵,都声了喏。自依旧先去了。再说一行人来到金沙滩上岸,便留老小舡只并打鱼的人,在此等候。又见数十个小喽罗下山来,接引到关上。王伦领着一班头领,出关迎接。晁盖等慌忙施礼。王伦答礼道:“小可王伦,久闻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喜光临草寨。”晁盖道:“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甚是B433卤。今日事在藏拙,甘心与头领帐下做一小卒,不弃幸甚!”王伦道:“休如此说。且请到小寨,再有计议。”一行从人都跟着两个头领上山来。到得大寨聚义厅下,王伦再三谦让晁盖一行人上阶。晁盖等七人在右边一字儿立下。王伦与众头领在左边一字儿立下。一个个都讲礼罢,分宾主对席坐下。王伦唤阶下众小头目声喏已毕,一壁厢动起山寨中鼓乐。先叫小头目去山下管待来的从人,关下另有客馆安歇。诗曰:主

西奔东投竟莫容,那堪造物挫英雄。弊袍长铗飘蓬客,特地来依水泊中。知

且说山寨里宰了两头黄牛,十个羊,五个猪,大吹大擂筵席。众头领饮酒中间,晁盖把胸中之事,从头至尾,都告诉了王伦等众位。王伦听罢,骇然了半晌。心内踌躇,做声不得。自己沈吟,虚应答。筵宴至晚,席散。众头领送晁盖等众人关下客馆内安歇。自有来的人伏侍。晁盖心中欢喜,对吴用等六人说道:“我们造下这等迷天大罪,那里去安身。不是这王头领如此错爱,我等皆以失所。此恩不可忘报。”吴用只是冷笑。晁盖道:“先生何故只是冷笑?有事可以通知。”吴用道:“兄长性直,只是一勇。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兄长不看他的心,幸观他的颜色动静规模。”晁盖道:“观他颜色怎地?”吴用道:“兄长不看他早间席上,王伦与兄长说话,到有交情。次后因兄长说出了许多官兵捕盗巡检,放了何涛,阮氏三雄如此豪杰,他便有些颜色变了。虽是口中应答,动静规模,心里好生不然。若是他有心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坐位。杜迁、宋万这两个,自是B433卤的人,待客之事,如何省得。只有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而坐了第四位。早间见林冲看王伦答应兄长模样,他自便有些不平之气,频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己踌躇。我看这人,倒有顾眄之心,只是不得已。小生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晁盖道:“全仗先生妙策良谋,可以容身。”当夜七人安歇了。次早天明,只见人报道:“林教头相访。”吴用便对晁盖道:“这人来相探,中俺计了。”七个人慌忙起来迎接,邀请林冲入到客馆里面。吴用向前称谢道:“夜来重蒙恩赐,拜扰不当。”林冲道:“小可有失恭敬。虽有奉承之心,奈缘不在其位。望乞恕罪。”吴学究道:“我等小生不才,非为草木,岂不见头领错爱之心,顾眄之意,感恩不浅。”晁盖再三谦让林冲上坐。林冲那里青,推晁盖上首坐了。林冲便在下首坐定。吴用等六人一带坐下。晁盖道:“久闻教头大名,不想今日得会。”林冲道:“小人旧在东京时,与朋友交礼节不曾有误。虽然今日能勾得见尊颜,不得遂平生之愿,特地迳来陪话。”晁盖称谢道:“深感厚意。”吴用便动问道:“小生旧日久闻头领在东京时,十分豪杰。不知缘何与高俅不睦,致被陷害?后闻在沧州亦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又是他的计策。向后不知谁荐头领上山?”林冲道:“若说高俅这贼陷害一节,但提起,毛发植立。又不能报得此雠。来此容身,皆是柴大官人举荐到此。”吴用道:“柴大官人,莫非是江湖上人称为小旋风柴进的么?”林冲道:“正是此人。”晁盖道:“小可多闻人说,柴大官人仗义疏财,接纳四方豪杰,说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如何能勾会他一面也好。”吴用又对林冲道:“据这柴大官人,名闻寰海,声播天下的人。教头若非武艺超群,他如何肯荐上山?非是吴用过称,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头领坐,此合天下之公论,也不负了柴大官人之书信。”林冲道:“承先生高谈,只因小可犯下大罪,投奔柴大官人。非他不留林冲,诚恐负累他不便。自愿上山。不想今日去住无门,非在位次低微。且王伦心术不定,语言不准,失信于人,难以相聚。”吴用道:“王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如何心地倒恁窄狭?”林冲道:“今日山寨,天幸得众多豪杰到此,相扶相助,似锦上添花,如旱苗得雨。此人只怀B472贤嫉能之心,但恐众豪杰势力相压。夜来因见兄长所说众位杀死官兵一节,他便有些不然,就怀不肯相留的模样。以此请众豪杰来关下安歇。”吴用便道:“既然王头领有这般之心,我等休要待他发付,自投别处去便了。”林冲道:“众豪杰休生见外之心。林冲自有分晓。小可只恐众豪杰生退去之意,特来早早说知。今日看他如何相待。若这厮语言有理,不似昨日,万事罢论。倘若这厮今朝有半句话参差时,尽在林冲身上。”晁盖道:“头领如此错爱,俺弟兄皆感厚恩。”吴用便道:“头领为我弟兄面上,倒教头领与旧弟兄分颜。若是可容即容,不可容时,小生等登时告退。”林冲道:“先生差矣!古人有言:‘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量这一个泼男女,腌脏畜生,终作何用!众豪杰且请宽心。”林冲起身别了众人,说道:“少问相会。”众人相送出来,林冲自上山去了。正是:斋

惺惺自古惜惺惺,谈笑相逢眼更青。可恨王伦心量狭,直教魂魄丧幽冥。主

当日没多时,只见小喽罗到来相请,说道:“今日山寨里头领,相请众好汉去山南水寨亭上筵会。”晁盖道:“上覆头领,少间便到。”小喽罗去了。晁盖问吴用道:“先生,此一会如何?”吴学究笑道:“兄长放心。此一会倒有分做山寨之主。今日林教头必然有火并王伦之意。他若有些心懒,小生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不由他不火并。兄长身边,各藏了暗器。只看小生把手来燃须为号,兄长便可协力。”晁盖等众人暗喜。辰牌已后,三四次人来催请。晁盖和众头领身边,各各带了器械,暗藏在身上,结束得端正,却来赴席。只见宋万亲自骑马又来相请。小喽罗抬过七乘山轿,七个人都上轿子,一迳投南山水寨里来。到得山南看时,端的景物非常。直到寨后水亭子前,下了轿。王伦、杜迁、林冲、朱贵,都出来相接。邀请到那水亭子上,分宾主坐定。看那水亭一遭景致时,但见:古

四面水帘高卷,周回花压朱兰。满目香风,万朵芙蓉铺绿水;迎眸翠色,千枝荷叶绕芳塘。画檐外阴阴柳影,锁B522前细细松声。一行野鹭立滩头,数点沙鸥浮水面。盆中水浸无非是沈李浮瓜;壶内馨香,盛贮着琼浆玉液。江山秀气聚亭台,明月清风自无价。古

当下王伦与四个头领,杜迁、宋万、林冲、朱贵坐在左边主位上,晁盖与六个好汉,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坐在右边客席。阶下小喽罗输番把盏。酒至数巡,食供两次,晁盖和王伦盘话。但提起聚义一事,王伦便把闲话支吾开去。吴用把眼来看林冲时,只见林冲侧坐交椅上,把眼瞅王伦身上。看着饮酒至午后,王伦回头叫小喽罗取来。三四个人去不多时,只见一人捧个大盘子,里放着五锭大银。王伦便起身把盏,对晁盖说道:“感蒙众豪杰到此聚义,只恨弊山小寨,是一洼之水,如何安得许多真龙。聊备些小薄礼,万望笑留。烦投大寨歇马。小可使人亲到麾下纳降。”晁盖道:“小子久闻大山招贤纳士,一迳地特来投托入夥。若是不能相容,我等众人自行告退。重蒙所赐白金,决不敢领。非敢自夸丰富,小可聊有些盘缠使用。速请纳回厚礼,只此告别。”王伦道:“何故推却。非是弊山不纳众位豪杰,奈缘只为粮少房稀,恐日后误了足下,众位面皮不好。因此不敢相留。”说言示了,只见林冲双眉剔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你前番我上山来时,也推道粮少房稀。今日晁兄与众豪杰到此山寨,你又发出这等言语来。是何道理?”吴用便说道:“头领息怒,自是我等来的不是,倒坏了你山寨情分。今日王头领以礼发付我们下山,送与盘缠,又不曾热赶将去。请头领息怒,我等自去罢休。”林冲道:“这是笑里藏刀,言清行浊的人,我其实今日放他不过!”王伦喝道:“你看这畜生又不醉了,倒把言语来伤触我!却不是反失上下!”林冲大怒道:“量你是个落第腐儒,胸中又没文学,怎做得山寨之主!”吴用便道:“晁兄,只因我等上山相投,反坏了头领面皮,只今扮了船只,便当告退。”晁盖等七人便起身要下亭子。王伦留道:“且请席终了去。”林冲把卓子只一脚踢在一边,抢起身来,衣襟底下掣出一把明晃晃刀来,B523的火杂杂。吴用便把手将髭须一摸。晁盖、刘唐便上亭子来,虚拦住王伦,叫道:“不要火并。”吴用一手扯住林冲,便道:“头领不可造次。”公孙胜假意劝道:“休为我等坏了大义。”阮小二便去帮住杜迁,阮小五帮住宋万,阮小七帮住朱贵。吓得小喽罗们目瞪口呆。林冲拿住王伦,骂道:“你是一个村野穷儒,亏了杜迁得到这里。柴大官人这等资助你,赒给盘缠,与你相交,举荐我来,尚且许多推却。今日众豪杰特来相聚,又要发付他下山去。这梁山泊便是你的?你这嫉贤B472能的贼!不杀了,要你何用?你也无大量之才,也做不得山寨之主。”杜迁、宋万、朱贵本待要向前来劝,被这几个紧紧帮着,那里敢动。王伦那时也要寻路走,却被晁盖、刘唐两个拦住。王伦见头势不好,口里叫道:“我的心腹都在那里?”虽有几个身边知心腹的人,本待要来救,见了林冲这般凶猛头势,谁敢向前。林冲拿住王伦,骂了一顿,去心窝里只一刀,肐察地搠倒在亭上。可怜王伦做了半世强人,今日死在林冲之手。正应古人言:“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晁盖见杀了王伦,各掣刀在手。林冲早把王伦首级割下来,提在手里。吓得那杜迁、宋万、朱贵,都跪下说道:“愿随哥执鞭坠B367。”晁盖等慌忙扶起三人来。吴用就血泊里拽过头把交椅来,便纳林冲坐地,叫道:“如有不伏者,将王伦为例。今日扶林教关为山寨之主。”林冲大叫道:“差矣,先生!我今日只为众豪杰义气为重上头,火并了这不仁之贼。实无心要谋此位。今日吴兄却让此第一位与林冲坐,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若欲相逼,宁死而不坐。我有片言,不知众位肯依我么?”众人道:“头领所言,谁敢不依。愿闻其言。”林冲言无数句,话不一席,有分教:聚义厅上,列三十六员天上星辰;断金亭前,摆七十二位世间豪杰。正是:替天行道人将至,仗义疏财汉便来。毕竟林冲对吴用说出甚言语来?且听下回分解。主

作文六:《第十九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晁盖梁山小夺泊》8000字

话说当下何观察领了知府台旨下厅来,随即到机密房里与众人商议。众多做公的道:“若说这个石碣村湖荡,紧靠着梁山泊,都是茫茫荡荡,

芦苇水港。若不得大队官军,舟船人马,谁敢去那里捕捉贼人?”何涛听罢,说道:“这一论也是。”再到厅上禀复府尹道:“原来这石碣村

湖泊,正傍着梁山水泊,周围尽是深港水汊,芦苇草荡。闲常时也兀自劫了人,莫说如今又添了那一伙强人在里面。若不起得大队人马,如何

敢去那里捕获得人?”府尹道:“既是如此说时,再差一员了得事的捕盗巡检,点与五百官兵人马,和你一处去缉捕。”何观察领了台旨,再

回机密房来,唤集这众多做公的,整选了五百余人,各各自去准备什物器械。次日,那捕盗巡检领了济州府帖文,与同何观察两个,点起五百

军兵,同众多做公的,一齐奔石碣村来。

且说晁盖、公孙胜,自从把火烧了庄院,带同十数个庄客,来到石碣村,半路上撞见三阮弟兄,各执器械,却来接应到家,七个人都在阮小五

庄上。那时阮小二已把老小搬入湖泊里,七人商议要去投梁山泊一事。吴用道:“现今李家道口有那旱地忽律朱贵在那里开酒店,招接四方好

汉。但要入伙的,须是先投奔他。我们如今安排了船只,把一应的物件装在船里,将些人情送与他引进。”

大家正在那里商议投奔梁山泊,只见几个打鱼的来报:“官军人马,飞奔村里来也!”晁盖便起身叫道:“这厮们赶来,我等休走!”阮小二

道:“不妨!我自对付他。叫那厮大半下水里去死,小半都搠杀他。”公孙胜道:“休慌!且看贫道的本事!”晁盖道:“刘唐兄弟,你和学

究先生且把财赋老小装载船里,径撑去李家道口左侧相等;我们看些头势,随后便到。”阮小二选了两只棹船,把娘和老小、家中财赋都装下

船里。吴用、刘唐各押着一只,叫七八个伴当摇了船,先到李家道口去等;又分付阮小五、阮小七撑驾小船,如此迎敌。两个各掉船去了。

且说何涛并捕盗巡检,带领官兵渐近石碣村,但见河埠有船,尽数夺了;便使会水的官兵,且下船里进发;岸上人马,船骑相迎,水陆并进。

到阮小二家,一齐呐喊,人兵并起,扑将入去,早是一所空房,里面只有些粗重家火。何涛道:“且去拿几家附近渔户。”问时,说道:“他

的两个兄弟阮小五、阮小七,都在湖泊里住,非船不能去。”何涛与巡检商议道:“这湖泊里港汊又多,路径甚杂,抑且水荡坡塘,不知深浅

。若是四分五落去捉时,又怕中了这贼人奸计。我们把马匹都教人看守在这村里,一发都下船里去。”当时捕盗巡检并何观察,一同做公的人

等,都下了船。那时捉的船非止百十只,也有撑的,亦有摇的,一齐都望阮小五打鱼庄上来。

行不到五六里水面,只听得芦苇中间有人嘲歌。众人且住了船听时,那歌道:

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

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

何观察并众人听了,尽吃一惊。只见远远地一个人,独棹一只小船儿唱将来。有认得的指道:“这个便是阮小五。”何涛把手一招,众人并力

向前,各执器械,挺着迎将去。只见阮小五大笑骂道:“你这等虐害百姓的贼官,直如此大胆!敢来引老爷做甚么!却不是来捋虎须!”何涛

背后有会射弓箭的,搭上箭,

拽满弓,一齐放箭。阮小五见放箭来,拿着桦楸翻筋斗钻下水里去。众人赶到跟前,拿个空。

又行不到两条港汊,只听得芦花荡里打唿哨,众人把船摆开,见前面两个人棹着一只船来。船头上立着一个人,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手

里拈着条笔管枪,口里也唱着道:

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

先斩何涛巡检首,京师献与赵王君。

何观察并众人听了,又吃一惊。一齐看时,前面那个人拈着枪,唱着歌,背后这个摇着橹。有认得的说道:“这个正是阮小七。”何涛喝道:

“众人并力向前,先拿住这个贼!休教走了!”阮小七听得笑道:“泼贼!”便把枪只一点,那船便使转来,望小港里串着走。众人发着喊,

赶将去。这阮小七和那摇船的,飞也似摇着橹,口里打着唿哨,串着小港汊中只顾走。

众官兵赶来赶去,看见那水港窄狭了,何涛道:“且住!把船且泊了,都傍岸边。”上岸看时,只见茫茫荡荡,都是芦苇,正不见一些旱路。

何涛心内疑惑,却商议不定,便问那当村住的人,说道:“小人们虽是在此居住,也不知道这里有许多去处。”何涛便教划着两只小船,船上

各带三两个做公的,去前面探路。去了两个时辰有余,不见回报。何涛道:“这厮们好不了事!”再差五个做公的,又划两只船去探路。这几

个做公的,划了两只船,又去了一个多时辰,并不见些回报。何涛道:“这几个都是久惯做公的,四清六活的人,却怎地也不晓事,如何不着

一只船转来回报?不想这些带来的官兵,人人亦不知颠倒!”天色又看看晚了,何涛思想:“在此不着边际,怎生奈何?我须用自去走一遭。

”拣一只疾快小船,选了几个老郎做公的,各拿了器械,桨起五六把桦楫,何涛坐在船头上,望这个芦苇港里荡将去。

那时已是日没沉西,划得船开,约行了五六里水面,看见侧边岸上一个人,提着把锄头走将来,何涛问道:“兀那汉子,你是甚人?这里是甚

么去处?”那人应道:“我是这村里庄家。这里唤做断头沟,没路了。”何涛道:“你曾见两只船过来么?”那人道:“不是来捉阮小五的?

”何涛道:“你怎地知得是来捉阮小五的?”那人道:“他们只在前面乌林里厮打。”何涛道:“离这里还有多少路?”那人道:“只在前面

望得见便是。”何涛听得,便叫拢船前去接应,便差两个做公的拿了欓叉上岸来。只见那汉提起锄头来,手到把这两个做公的,一锄头一个,

翻筋斗都打下水里去。何涛见了吃一惊,急跳起身来时,却待奔上岸,只见那只船忽地搪将开去,水底下钻起一个人来,把何涛两腿只一扯,

扑通地倒撞下水里去。那几个船里的却待要走,被这提锄头的赶将上船来,一锄头一个,排头打下去,脑浆也打出来。这何涛被水底下这人倒

拖上岸来,就解下他的搭膞来捆了。看水底下这人,却是阮小七;岸上提锄头的那汉,便是阮小二。

弟兄两个看着何涛骂道:“老爷弟兄三个,从来只爱杀人放火。量你这厮,直得甚么!你如何大胆,特地引着官兵来捉我们!”何涛道:“好

汉!小人奉上命差遣,盖不由己。小人怎敢大胆,要来捉好汉?望好汉可怜见家中有个八十岁的老娘,无人养赡,望乞饶恕性命则个!”阮家

弟兄道:“且把他来捆做个粽子,撇在船舱里。”把那几个尸首,都撺去水里去了。个个胡哨一声,芦苇丛中钻出四五个打鱼的人来,都上了

船。阮小二、阮小七各驾了一只船出来。

且说这捕盗巡检领着官兵,都在那船里说道:“何观察他道做公的不了事,自去探路,也去了许多时,不见回来。”那时正是初更左右,星光

满天。众人都在船上歇凉。忽然只见起一阵怪风,但见:

飞沙走石,卷水摇天。黑漫漫堆起乌云,昏邓邓催来急雨。倾翻荷叶,满波心翠盖交加;摆动芦花,绕湖面白旗缭乱。吹折昆仑山顶树,唤醒

东海老龙君。

那一阵怪风从背后吹将来,吹得众人掩面大惊,只叫得苦,把那缆船索都刮断了。正没摆布处,只听得后面胡哨响;迎着风看时,只见芦花侧

畔,射出一派火光来。众人道:“今番却休了!”那大船小船,约有四五十只,正被这大风刮得你撞我磕,捉摸不住,那火光却早来到面前。

原来都是一丛小船,两只价帮住,上面满满堆着芦苇柴草,刮刮杂杂烧着,乘着顺风直冲将来。那四五十只官船屯塞做一块,港汊又狭,又没

回避处。那头等大船也有十数只,却被他火船推来,钻在大船队里一烧。水底下原来又有人扶助着船烧将来,烧得大船上官兵都跳上岸来逃命

奔走,不想四边尽是芦苇野港,又没旱路;只见岸上芦苇又刮刮杂杂,也烧将起来。那捕盗官兵,两头没处走。风又紧,火又猛,众官兵只得

钻去,都奔烂泥里立地。

火光丛中,只见一只小快船,船尾上一个摇着船,船头上坐着一个先生,手里明晃晃地拿着一口宝剑,口里喝道:“休教走了一个!”众兵都

在烂泥里慌做一堆。说犹未了,只见芦苇东岸两个人引着四五个打鱼的,都手里明晃晃拿着刀枪走来。这边芦苇西岸,又是两个人,也引着四

五个打鱼的,手里也明晃晃拿着飞鱼钩走来。东西两岸,四个好汉并这伙人一齐动手,排头儿搠将来。无移时,把许多官兵都搠死在烂泥里。

东岸两个是晁盖、阮小五;西岸两个是阮小二、阮小七;船上那个先生便是祭风的公孙胜。五位好汉引着十数个打鱼的庄家,把这伙官兵都搠

死在芦苇荡里。单单只剩得一个何观察,捆做粽子也似,丢在船舱里。阮小二提将上岸来,指着骂道:“你这厮,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蠢虫

!我本待把你碎尸万段,却要你回去对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俺这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王晁盖,都不是好撩拨的!我也不来你城里借

粮,他也休要来我这村中讨死!倘或正眼儿觑着,休道你是一个小小州尹,也莫说蔡太师差干人来要拿我们,便是蔡京亲自来时,我也搠他三

二十个透明的窟窿。俺们放你回去,休得再来!传与你的那个鸟官人,教他休要讨死!这里没大路,我着兄弟送你出路口去。”当时阮小七把

一只小快船载了何涛,直送他到大路口,喝道:“这里一直去,便有寻路处。别的众人都杀了,难道只恁地好好放了你去,也吃你那州尹贼驴

笑!且请下你两个耳朵来做表证!”阮小七身边拔起尖刀把何观察两个耳朵割下来,鲜血淋漓,插了刀,解了搭膞,放上岸去。诗曰:

官兵尽付断头沟,要放何涛不便休。

留着耳朵听说话,旋将驴耳代驴头。

何涛得了性命,自寻路回济州去了。

且说晁盖、公孙胜和阮家三弟兄,并十数个打鱼的,一发都驾了五七只小船,离了石碣村湖泊,径投李家道口来。到得那里,相寻着吴用、刘

唐船只,合做一处。吴用问起拒敌官兵一事,晁盖备细说了。吴用众人大喜。整顿船只齐了,一同来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来相投。朱贵见了

许多人来说投托入伙,慌忙迎接。吴用将来历实说与朱贵听了大喜,逐一都相见了,请入厅上坐定,忙叫酒保安排分例酒来,管待众人。随即

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那对港芦苇中射去。响箭到处,早见有小喽罗摇出一只船来。朱贵急写了一封书呈,备细写众豪杰入

伙姓名人数,先付与小喽罗赍了,教去寨里报知;一面又杀羊管待众好汉。

过了一夜,次日早起,朱贵唤一只大船,请众多好汉下船,就同带了晁盖等来的船只,一齐望山寨里来。行了多时,早来到一处水口,只听的

岸上鼓响锣鸣。晁盖看时,只见七八个小喽罗,划出四只哨船来,见了朱贵,都声了喏,自依旧先去了。

再说一行人来到金沙滩上岸,便留老小船只并打鱼的人在此等候。又见数十个小喽罗下山来接引到关上,王伦领着一班头领出关迎接。晁盖等

慌忙施礼,王伦答礼道:“小可王伦,久闻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且喜光临草寨。”晁盖道:“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甚是粗卤,今

日事在藏拙,甘心与头领帐下做一小卒,不弃幸甚。”王伦道:“休如此说,且请到小寨,再有计议。”一行从人都跟着两个头领上山来。到

得大寨聚义厅上,王伦再三谦让晁盖一行人上阶。晁盖等七人在右边一字儿立下;王伦与众头领在左边一字儿立下。一个个都讲礼罢,分宾主

对席坐下。王伦唤阶下众小头目声喏已毕,一壁厢动起山寨中鼓乐。先叫小头目去山下管待来的从人,关下另有客馆安歇。诗曰:

入伙分明是一群,相留意气便须亲。

如何待彼为宾客,只恐身难作主人。

且说山寨里宰了两头黄牛、十个羊、五个猪,大吹大擂筵席。众头领饮酒中间,晁盖把胸中之事,从头至尾都告诉王伦等众位。王伦听罢,骇

然了半晌,心内踌躇,做声不得,自己沉吟,虚应答筵宴。至晚席散,众头领送晁盖等众人关下客馆内安歇,自有来的人伏侍。

晁盖心中欢喜,对吴用等六人说道:“我们造下这等迷天大罪,那里去安身?不是这王头领如此错爱,我等皆已失所,此恩不可忘报!”吴用

只是冷笑。晁盖道:“先生何故只是冷笑?有事可以通知。”吴用道:“兄长性直,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兄长不看他的心,只观他的颜色动

静规模。”晁盖道:“观他颜色怎地?”吴用道:“兄长不见他早间席上与兄长说话,倒有交情;次后因兄长说出杀了许多官兵捕盗巡检,放

了何涛,阮氏三雄如此豪杰,他便有些颜色变了。虽是口中应答,动静规模,心里好生不然。若是他有心收留我们,只就早上便议定了座位。

杜迁、宋万,这两个自是粗卤的人,待客之事,如何省得?只有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晓得,今不得已,坐了第四位

。早间见林冲看王伦答应兄长模样,他自便有些不平之气,频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自已踌躇。我看这人,倒有顾盼之心,只是不得已。小生

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晁盖道:“全仗先生妙策良谋,可以容身。”当夜七人安歇了。

次早天明,只见人报道:“林教头相访。”吴用便对晁盖道:“这人来相探,中俺计了。”七个人慌忙起来迎接,邀请林冲入到客馆里面。吴

用向前称谢道:“夜来重蒙恩赐,拜扰不当。”林冲道:“小可有失恭敬。虽有奉承之心,奈缘不在其位,望乞恕罪。”吴学究道:“我等虽

是不才,非为草木,岂不见头领错爱之心,顾盼之意,感恩不浅。”晁盖再三谦让林冲上坐,林冲那里肯,推晁盖上首坐了,林冲便在下首坐

定。吴用等六人一带坐下。晁盖道:“久闻教头大名,不想今日得会。”林冲道:“小人旧在东京时,与朋友有礼节,不曾有误。虽然今日能

够得见尊颜,不得遂平生之愿,特地径来陪话。”晁盖称谢道:“深感厚意。”

吴用便动问道:“小生旧日久闻头领在东京时十分豪杰,不知缘何与高俅不睦,致被陷害。后闻在沧州,亦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又是他的计

策。向后不知谁荐头领上山?”林冲道:“若说高俅这贼陷害一节,但提起,毛发植立!又不能报得此仇!来此容身,皆是柴大官人举荐到此

。”吴用道:“柴大官人,莫非是江湖上人称为小旋风柴进的么?”林冲道:“正是此人。”晁盖道:“小可多闻人说柴大官人仗义疏财,接

纳四方豪杰,说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如何能够会他一面也好。”

吴用又对林冲道:“据这柴大官人,名闻寰海,声播天下的人,教头若非武艺超群,他如何肯荐上山?非是吴用过称,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头

领坐。此天下之公论,也不负了柴大官人之书信。”林冲道:“承先生高谈,只因小可犯下大罪,投奔柴大官人,非他不留林冲,诚恐负累他

不便,自愿上山。不想今日去住无门!非在位次低微,且王伦只心术不定,语言不准,难以相聚。”吴用道:“王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

如何心地倒恁窄狭?”林冲道:“今日山寨,天幸得众多豪杰到此,相扶相助,似锦上添花,如旱苗得雨。此人只怀妒贤嫉能之心,但恐众豪

杰势力相压。夜来因见兄长所说众位杀死官兵一节,他便有些不然,就怀不肯相留的模样,以此请众豪杰来关下安歇。”吴用便道:“既然王

头领有这般之心,我等休要待他发付,自投别处去便了。”林冲道:“众豪杰休生见外之心,林冲自有分晓。小可只恐众豪杰生退去之意,特

来早早说知。今日看他如何相待。若这厮语言有理,不似昨日,万事罢论;倘若这厮今朝有半句话参差时,尽在林冲身上。”晁盖道:“头领

如此错爱,俺兄弟皆感厚恩。”吴用便道:“头领为我弟兄面上,倒教头领与旧弟兄分颜。若是可容即容,不可容时,小生等登时告退。”林

冲道:“先生差矣!古人有言:‘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量这一个泼男女,腌臜畜生,终作何用!众豪杰且请宽心。”林冲起身别了众

人,说道:“少间相会。”众人相送出来,林冲自上山去了。正是:

如何此处不留人,休言自有留人处。

应留人者怕人留,身苦难留留客住。

当日没多时,只见小喽罗到来相请,说道:“今日山寨里头领相请众好汉去山南水寨亭上筵会。”晁盖道:“上复头领,少间便到。”小喽罗

去了,晁盖问吴用道:“先生,此一会如何?”吴学究笑道:“兄长放心,此一会倒有分做山寨之主。今日林教头必然有火并王伦之意。他若

有些心懒,小生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不由他不火并。兄长身边各藏了暗器,只看小生把手来拈须为号,兄长便可协力。”晁盖等众人暗喜。

辰牌已后,三四次人来催请。晁盖和众头领身边各各带了器械,暗藏在身上,结束得端正,却来赴席。只见宋万亲自骑马,又来相请,小喽罗

抬过七乘山轿,七个人都上轿子,一径投南山水寨里来。到得山南看时,端的景物非常,直到寨后水亭子前下了轿,王伦、杜迁、林冲、朱贵

都出来相接,邀请到那水亭子上,分宾主坐定。看那水亭一遭景致时,但见:

四面水帘高卷,周回花压朱阑。满目香风,万朵芙蓉铺绿水;迎眸翠色,千枝荷叶绕芳塘。华檐外阴阴柳影,锁窗前细细松声。江山秀气满亭

台,豪杰一群来聚会。

当下王伦与四个头领杜迁、宋万、林冲、朱贵坐在左边主位上;晁盖与六个好汉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坐在右边客席。阶下小喽罗轮番把

盏。酒至数巡,食供两次,晁盖和王伦盘话。但提起聚义一事,王伦便把闲话支吾开去。吴用把眼来看林冲时,只见林冲侧坐交椅上,把眼瞅

王伦身上。

看看饮酒至午后,王伦回头叫小喽罗取来。三四个人去不多时,只见一人捧个大盘子,里放着五锭大银。王伦便起身把盏,对晁盖说道:“感

蒙众豪杰到此聚义,只恨敝山小寨,是一洼之水,如何安得许多真龙?聊备些小薄礼,万望笑留,烦投大寨歇马,小可使人亲到麾下纳降。”

晁盖道:“小子久闻大山招贤纳士,一径地特来投托入伙,若是不能相容,我等众人自行告退。重蒙所赐白金,决不敢领。非敢自夸丰富,小

可聊有些盘缠使用。速请纳回厚礼,只此告别。”王伦道:“何故推却?非是敝山不纳众位豪杰,奈缘只为粮少房稀,恐日后误了足下,众位

面皮不好,因此不敢相留。”

说言未了,只见林冲双眉剔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喝道:“你前番我上山来时,也推道粮少房稀。今日晁兄与众豪杰到此山寨,你又发

出这等言语来,是何道理?”吴用便说道:“头领息怒。自是我等来的不是,倒坏了你山寨情分。今日王头领以礼发付我们下山,送与盘缠,

又不曾热赶将去,请头领息怒,我等自去罢休。”林冲道:“这是笑里藏刀言清行浊的人!我其实今日放他不过!”王伦喝道:“你看这畜生

!又不醉了,倒把言语来伤触我,却不是反失上下!”林冲大怒道:“量你是个落第穷儒,胸中又没文学,怎做得山寨之主!”吴用便道:“

晁兄,只因我等上山相投,反坏了头领面皮。只今办了船只,便当告退。”

晁盖等七人便起身,要下亭子。王伦留道:“且请席终了去。”林冲把桌子只一脚,踢在一边;抢起身来,衣襟底下掣出一把明晃晃刀来,掿

的火杂杂。吴用便把手将髭须一摸,晁盖、刘唐便上亭子来,虚拦住王伦叫道:“不要火并!”吴用一手扯住林冲,便道:“头领不可造次!

”公孙胜假意劝道:“休为我等坏了大义。”阮小二便去帮住杜迁,阮小五便帮住宋万,阮小七帮住朱贵,吓得小喽罗们目瞪口呆。

林冲拿住王伦骂道:“你是一个村野穷儒,亏了杜迁得到这里。柴大官人这等资助你,赒给盘缠,与你相交,举荐我来,尚且许多推却。今日

众豪杰特来相聚,又要发付他下山去。这梁山泊便是你的!你这嫉贤妒能的贼,不杀了要你何用!你也无大量大才,也做不得山寨之主!”杜

迁、宋万、朱贵本待要向前来劝,被这几个紧紧帮着,那里敢动。王伦那时也要寻路走,却被晁盖、刘唐两个拦住。王伦见头势不好,口里叫

道:“我的心腹都在那里?”虽有几个身边知心腹的人,本待要来救,见了林冲这般凶猛头势,谁敢向前?林冲即时拿住王伦,又骂了一顿,

去心窝里只一刀,肐察地搠倒在亭上。可怜王伦做了多年寨主,今日死在林冲之手,正应古人言:“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亦深。”有诗为证:

独据梁山志可羞,嫉贤傲士少宽柔。

只将寨主为身有,却把群英作寇仇。

酒席欢时生杀气,杯盘响处落人头。

胸怀褊狭真堪恨,不肯留贤命不留。

晁盖见杀了王伦,各掣刀在手。林冲早把王伦首级割下来提在手里,吓得那杜迁、宋万、朱贵都跪下说道:“愿随哥哥执鞭坠镫!”晁盖等慌

忙扶起三人来。吴用就血泊里

拽过头把交椅来,便纳林冲坐地,叫道:“如有不伏者,将王伦为例!今日扶林教头为山寨之主。”林冲大叫道:“先生差矣!我

今日只为众豪杰义气为重上头,火并了这不仁之贼,实无心要谋此位。今日吴兄却让此第一位与林冲坐,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若欲相逼,宁

死而已!弟有片言,不知众位肯依我么?”众人道:“头领所言,谁敢不依?愿闻其言。”林冲言无数句,话不一席,有分教:断金亭上,招

多少断金之人;聚义厅前,开几番聚义之会。正是:替天行道人将至,仗义疏财汉便来。

毕竟林冲对吴用说出甚言语来,且听下回分解。

作文七:《从水浒传中解读林冲水寨火并王伦》2200字

从水浒传中解读林冲水寨火并王伦 何涛决定带着人马去石碣村抓生辰纲七人组,足足有五百余人,弄好了装备,气势汹汹前去抓人,一路上但凡河里有船,都夺下来让官兵用,水陆两路是船骑相迎,齐头并进,结果最后居然被晁盖几个人就全部干翻。你要说五百多个人就算站在那里让七个人来一刀刀地砍,平均一个人都要猛砍七十多下,累都能给你累死,但为什么最后出现这么匪夷所思的局面?就算后文出现了十几个打鱼的吗,也不过二三十人,怎么就干翻了五百人?这其中最大的原因,是不得地利的缘故。纵观古代各项以弱胜强的战例,要么水攻,要么火攻,都是善于创造形势的结果。我们来看官兵他们身处的地方,水路驳杂,分支甚多,这样不熟悉的陌生地形贸然去追,最容易被各个击破。何涛明白这个道理,于是让大队人马按兵不动,派几个人前去侦查探路。隔了一阵没人回来报告,又派了几个人去继续侦查。结果侦查的人也没有回来,这个时候何涛脑袋犯了一个大糊涂,决定自己亲身前往探路,结果就被人家给擒贼擒王了。这里不知道何涛到底有没有想到前去探路的人都是被逐一击破了,如果没想到这种可能,那是毫无疑问的蠢材。如果想到了这种可能,那为什么还要亲自去探路?我们不妨假想一下。首先是轻视心理,没有把敌人当成同等分量的对手,想着对方只不过有七个人,只要找到对方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根本不去考虑其他因素,于是造成了轻敌冒进;其次就是体制内可悲的官僚主义思想,本来这种两军交战的情景,现在敌情不明,地势又如此险恶,贸然行动导致失败的可能性很大,从长计议是最好的选择。但何涛现在

面临两个难处。第一,这一伙人在之前的抓捕行动中没有抓到,这次要是再抓不到,回去肯定受到责罚,特别是如果对方真的投奔了梁山泊,那个官军围剿都没法的地方,那就更是鞭长莫及了,眼下虽然有一定危险,但毕竟是能抓住他们最好的机会,做大事哪能不冒点风险呢?第二,这次何涛出来带了足足五百人,装备齐备,声势浩大,最后结果这样出来骑马游湖一圈就回去,给谁都不好交代,自己的能力一定会受到深深的怀疑。即使我们列位看官现在把自己与何涛的位置调过来,又可以怎么去做?分兵,有各个击破的危险;不分兵,人家和你大队人马玩捉猫猫,搞得你舟车劳顿,无功而返。人家为什么能这么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打你就打你?一句话,这是人家的主场。因此对于今天的我们,处在如此竞争激烈的社会,一定要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去和别人做竞争,切忌拿自己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否则最后的结果多半是头破血流,哪怕你是过江猛龙,最后也可能被几条小小地头蛇给干翻。何涛被擒拿后,公孙胜借了风来把剩下的船都给烧了。借风怎么回事,大家去看火烧赤壁都知道了,这里也不多讲。

晁盖一行人打败了官兵后,就去投奔梁山泊了。王伦出来接见,请晁盖几人喝酒吃饭。晁盖心中还欢喜,觉得又有了地方安身立命,还让大家记得这恩情,吴用这时候却看出来了王伦的态度。吴用的观察能力是值得学习的。他怎么看的?观其颜色,动静规模。就是看他的脸色和他是怎么做的事情。王伦的脸色是怎么样的?早上才见到晁盖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情谊在,而当晁盖说出自己这伙人的事迹的时候,脸色就变了,这一变就让吴用注意到了。王伦是怎么做的

事情?口头答应,不做实事。吴用说得好,如果是有心收留晁盖这群人,那么早上的时候就应该决定座位名次,而不是在那里和大家伙儿打哈哈。吴用此时看透了王伦的内心,同时他还看透了另一个人,那就是林冲。林冲由于在梁山遭到王伦排挤,心中自然有不平之气。吴用怎么看出来的?林冲频频把眼瞅这王伦,心内踌躇。吴用可谓是个有心人,通过察言观色就把山寨的基本信息掌握在了手里,同时还迅速决定了己方的政治立场:夺了山寨,以及反击的基本方针:言语诱导让林冲与王伦火并。这样的本事,这样的观察能力,不能叫人不佩服。弄到今天,吴用一定是个顶尖的谈判专家和策划专家。第二天,林冲前来拜访晁盖,向晁盖大吐苦水,对王伦的行为大加吐槽。后来王伦请晁盖一行人上去,又想拿点钱把他们打发了,林冲一看,真是往事历历在目,于是勃然大怒,拿出刀来就要过去砍人。吴用这个一肚子坏水的让七个人把几个头领拦住,让林冲杀了王伦。这是最好的选择,由林冲动手,是山寨内部矛盾,这样的夺权最容易为底层人接受,能尽快安抚人心。

王伦的死,正好应了书里说的,量大福也大,机深祸也深。这句话说的就是晁盖和王伦。晁盖量大,有人投奔,有人送项目,有人求合作,犯了事还有人帮忙逃脱,像吴用这样适合当谋士不适合当主公的,都愿意选择晁盖这样的人为其出谋划策。王伦则恰恰相反,自己能力不行,偏偏占了个好地方,这同时又不知道团结英雄,反而是一天嫉贤妒能,巴不得手下的人都不如自己,才好稳固自己的地位。看起来是有点小聪明,但其实实在是鼠目寸光,也难怪祸福自取。但王

伦最缺乏的是什么?不是心胸,而是自知之明。心胸这个东西,其实是因人而异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将自己培养成胸中能容万物,宰相肚里撑船的人士,更多的现实情况是,人总是在为自己考虑的,我们都只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心胸开阔,说这句话是很容易,但是有些事情,学不来那是真的强求不来。那么这个时候要怎么办?一个人的性格可能的确难以改变,但是一个人的智慧是可以通过努力得到提高的。对于一个人而言,最高的智慧是什么?莫过于自知之明。如果王伦有足够的智慧,有足够的自知之明,那么他就应该明白自己有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饭,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贪恋着权位不放手,权位这一关的确难过,但是过不了它的下场是什么?最后不光连权位,连性命都给丢了。人呐,可以不知人,但绝不可以不自知。

作文八:《《水浒传》第十八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晁盖梁山小夺泊》1600字

第十八回 林冲水寨大并火 晁盖梁山小夺泊

卑说当下何观察领了知府台旨下厅来,随即到机密房里与众人商议。

众多做公的道:“若说这个石碣村湖荡,紧靠着梁山泊,都是茫茫荡荡,芦苇水港。

若不得大队官军,舟船人马谁敢去那里捕捉贼人!”

拔涛听罢,说道:“这一论也是。”

再到厅上禀覆府尹,道:“原来这石碣村湖泊正傍着梁山水泊,周围尽是深港水汊,

芦苇草荡。间常时也兀自劫了人,莫说如今又添了那一伙强人在里面。若不起得大队人

马,如何敢去那里捕获得人!”

府尹道:“既是如此说时,再差一员了得事的捕盗巡检,点与五百官兵人马,和你一

处去缉捕。”

拔观察领了台旨,再回机密房来,唤集这众多做公的,整选了五百馀人,各各自去准

备什物器械。次日,那捕盗巡检领了济州府帖文,与同何观察两个点起五百军兵,同众多

做公的一齐奔石碣村来。

且说晁盖,公孙胜,自从把火烧了庄阮,带同十数个庄客来到石碣村,半路上撞见三

阮弟兄各执器械,却来接应到家。

七个人都在阮小五庄上。

那时阮小二已把老小搬入湖泊里,七人商议要去投梁山泊一事。

吴用道:“见今李家道口有那旱地忽律朱贵在那里开酒店,招接四方好汉。但要入伙

的,须是先投奔他。我们如今安排了船支,把一应的物件装在船里,将些人情送与他引

进。”

大家正在那里商议投奔梁山泊,只见几个打渔的来报道:“官军人马飞奔村里来

也!”

晁盖便起身叫道:“这厮们赶来,我等休走!”

阮小二道:“不妨!我自对付他!叫那厮大半下水里去死,小半都搠杀他!”公孙胜

道:“休慌!且看贫道的本事!”

晁盖道:“刘唐兄弟,你和学究先生且把财赋老小装载船里迳撑去李家道口左侧相

等;我们看些头势,随后便到!”

阮小二选两支棹船,把娘和老小,家中财赋,都装下船里。

吴用,刘唐,各押着一支,叫七八个伴当摇了船,先到李家道口去等;又分付阮小

五,阮小七,撑驾小船,如此迎敌。

两个各棹船去了。

且说何涛并捕盗巡简带领官兵,渐近石碣村,但见河埠有船,尽数夺了;便使会水的

官兵下船里进发;岸上的,骑马。

船骑相迎,水陆并进。

到阮小二家,一齐呐喊,人兵并起,扑将入去。

早是一所空房,里面只有些粗重家火,何涛道:“且去拿几家附近渔户。”

问时,说道:“他的两个兄弟——阮小五,阮小七,——都在湖泊里住,非船不能

去。”

拔涛与巡检商议道:“这湖泊里港济又多,路径甚杂;抑且水荡陂塘,不知深浅;若

是四纷五落去捉时,又怕中了这贼人奸计∶我们把马匹都教人看守在这村里,一发都下船

里去。当时捕盗巡检并何观察一同做公的人等都下了船。那时捉的船非止百十支,也有撑

作文九:《林冲读后感》1200字

林冲读后感

外号豹子头,东京(现河南开封)人。生性耿直,爱交好汉。武艺高强,惯使丈八蛇矛。林冲是《水浒传》中的重要人物,他从一个安分守己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变成了“强盗”,从温

暖的小康之家走上梁山聚义厅,林冲走过了一条艰苦险恶的人生道路。

林冲这个人物家喻户晓,他的故事广为流传。然而,林冲这个人物不是青天白日里从半空中掉下来的,他是从深厚的封建土壤中产生的。 他棒打洪教头的故事还被列入国标苏教

版语文第九册(五年级上册)的课文,为第23课《林冲棒打洪教头》。

林冲生活在北宋末年,这是一个积贫积弱的朝代,国土面积偏小,四周有强敌侵扰,国内社会动荡,烽火四起,民不聊生。面对国家的危难,以王安石为代表的有志之士想通过变法来改善国家的困境,由于政治腐败,奸臣当道,变法惨遭失败。封建统治者便变本加厉地盘剥人民。宋朝天子宋徽宗腐化不堪,不务正业,为了粉饰太平,大兴土木,建明堂、修道观、造假山、征发役,国力耗尽,人民苦不堪言。宋徽宗从江南征集奇花异石,用大船运往京城,花石纲使无数家庭倾家荡产。宋徽宗成天歌舞游荡,贪图玩乐享受,生活糜奢,夜宿娼门。他远贤人,近小人,重用蔡京、高俅等人。这些奸臣在皇帝的支持下,放纵亲朋,鱼肉百姓,在朝中狼狈为奸,翻云覆雨,败坏朝政,残害忠良,把国家推向灭亡的边沿。林冲

生活在这个腥风血雨的朝代里,成为官场腐败的牺牲品。

林冲出身枪棒师家庭,他属于统治阶级的一员,原先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过着安分守己的小康生活。然而,一个偶然的变故改变了他的人生命运。林冲的妻子被高俅义子高衙内看中,林冲因为身份低微不敢得罪高氏父子。但高俅父子泯灭人性,为达到霸人妻室的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甚至要人性命。林冲再三忍让也不罢手,非把他置于死地不可,于是,一连

串的打击倾泻到林冲头上。

林冲上山经历了一个十分痛苦的曲折历程。作家写林冲的故事并不是一笔完成的,而是由远及近,一步步走来,整个故事围绕人物的命运展开,首尾相连,步步紧跟,变化多样,

惊险迭出,引人入胜。

林冲出场是陪夫人到岳庙进香,这是一个人群杂乱的地方,他当时又离开了女人,跑到大相寺的菜园子看鲁智深打拳来了。你看林冲生得什么模样:只见墙缺边立着一个官人,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穿一双磕爪头朝样皂靴,手中执一把折叠纸西川扇子,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的年纪。林冲这个打扮和相貌给我们留下很深的印象,就是这样的盖世英雄,偏偏遇到尴尬事。号称花花太岁的高衙内,正在青天白日里调戏他的娘子。这还得了,林冲何时受过这样的打击,正要动手,一见是高衙内,先自软了。高衙内是何等人物?在东京倚势豪强,专爱淫垢人家妻女,京师人惧怕他,一个小小的教头,不在他的眼

里。他想怎样,就能怎样。

故事一开始,矛盾一出现,就提出一个决定林冲命运的大问题。如果林冲是贪生怕死、卑鄙屈膝的小人,他会用一纸休书把娘子抖手送给高衙内,可他恰恰不是这样一个人。他和高衙内的矛盾就不可调和,不能化解,无可救药,只能一步一步激化,达到高峰。作者在措

写这一忠奸的矛盾时,直线上升,一气呵成。

作文十:《林冲火并王伦新解》1100字

林冲火并王伦新解 [原创 2016-4-6 11:33:17]

字号:大 中 小

林冲是水浒里的好汉,得知高衙内调戏自己娘子后,林冲选择了忍气吞声,选择了逃避,选择了退让,不过还是没有逃脱高俅父子对自己的迫害。林冲误闯白虎堂,差一点丢掉性命,出于爱护妻子,林冲选择了离婚。当时叫休妻,林冲的休书写的很诚恳:“东京

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因身犯重罪,断配沧州。去后存亡不保。有妻张氏年少。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委是自行情愿,即非相逼。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年月日。?”

自然林娘子不愿意。那妇人听得说,心中哽咽,又见了这封书,一时哭倒,声绝在地。自然林冲此时五内俱焚,张教头嘱付林冲道:“你顾前程去,挣紥回来厮见。你的老小,我明日便取回去养在家里。待你回来完聚。你但放心去,不要挂念。如有便人,千万频频寄些书信来。”

后来林娘子便蒸发了。再提及林娘子的段落,是火并王伦之后,这时候林冲是晁盖的得力助手,当下便告诉晁盖,要求去接妻子。叫两个自身边心腹小喽罗,下山去了。不过两个月回来。小喽罗还寨说道:“直到东京

城内殿帅府前,寻到张教头家,闻说娘子被高太尉威逼亲事,自缢身死,已故半载……”

如此看来林冲火并王伦,其实是另有隐情,那就是落户梁山,让妻子过一种正常人生活的日子。

林冲原本很幸福,做着东京

八十万禁军教头,岳父也是教头,如此的生活应该是很惬意的。从书上写的看来,两口子应该无忧无虑,林冲不是一个欲望很高的人,但对娘子很疼爱,当年一听说丫鬟锦儿说娘子有事,立刻别了智深,急跳过墙缺,和锦儿迳奔岳庙里来。抢到五岳楼看时,见了数个人,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栏干边胡梯上。一个年小的后生,独自背立着,把林冲的娘子拦着道:“你且上楼去,和你说话。”林冲娘子红了脸道:“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调戏!”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过来,喝道:“调戏良人妻子,当得何罪!”可惜是高衙内,若不然林冲一拳头打下去,还不要了那厮的狗命。

林冲为何火并王伦?

所谓气量狭窄、落第腐儒,胸中又没文学全然是假,瞅准机会另立山头才是真,昔日自己害怕王伦手下对自己不利,毕竟是好汉难敌四手,如今晁盖等人加盟,又有吴用公孙胜这样的人善于调度,自然杀死王伦不费力气,再把妻子岳父接回山寨,何乐而不为?可惜他没料到这些日子妻子是如何生活下去的,你林冲一个人忍气吞声算了,但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何去面对武装到牙齿的高衙内,而且你还给了高衙内机会,如今你的女人已经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让她一个女人如何自处?

做好汉做到林冲这个份上,身上隐隐约约有一股凉气袭来。

梁山上的漂亮女人大多没有好下场,林娘子尤甚,让人悲从中来。可惜林娘子不是扈三娘,被人杀了全家,居然还委身事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