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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和追寻

时间:2021-04-08 09:42:24 来源:学生联盟网

  摘 要: 德裔罗马尼亚作家赫塔·米勒始终处于无根的漂泊中。何处是故乡,是米勒作品中一直思索的问题。依托母题研究这一理论基础,结合细致的文本分析,梳理《呼吸秋千》中的故乡母题,析出《呼吸秋千》中书写的双层故乡内涵。第一层为主人公出生成长的故乡。第二层为主人公所渴望追寻的心灵故乡。作家通过《呼吸秋千》中的故乡母题书写在控诉独裁统治的毁灭性与荒诞性以及极权的暴虐带来的人性扭曲的同时,从另一角度对出生地的家乡给予了无情的批判。主人公和其他流放者对心灵故乡的渴望,展现了流亡者的乡愁,表达了作家对故乡的追寻。
  关键词:赫塔·米勒 《呼吸秋千》 故乡
  “赫塔·米勒以诗歌的精炼和散文的直白,描绘了无家可归者的生活图景。”2009年诺贝尔奖评审委员会对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德裔罗马尼亚作家赫塔·米勒做出了这样的评价。获奖作品《呼吸秋千》(以下简称《呼》)讲述的是生活在罗马尼亚的德裔居民于1945年被流放到乌克兰境内劳动营的遭遇。米勒与劳动营幸存者尤其是与罗马尼亚作家奥斯卡·帕斯提尔(Oskar Pastior)的谈话构成了小说坚实的基石。①
  身为德裔罗马尼亚人,无家可归是赫塔·米勒生存與写作状态的真实写照。无论是在罗马尼亚还是德国,米勒内心始终无以为家,最后在她自己的作品中才找到了存在的意义。“无家可归的失望”以及“寻找故乡的渴念”在米勒的作品中时时能找到痕迹。
  借助于母题研究方法,结合细致的文本分析,本文尝试阐释作家在《呼》中是如何规划以及如何层层铺开展现故乡母题的,进而梳理出《呼》中故乡的双层内涵。
  一、故乡人:熟悉的陌生人
  因有着相同的语言、相似的生长环境、饮食习惯、礼仪习俗、宗教信仰等,在异乡的故乡人很多时候会让人莫名的亲切。而在《呼》中,劳动营里的故乡人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劳动营中苛刻的管理,很多是由故乡人来执行的。工头图尔·普里库利奇因语言的优势,成了劳动营当权者的左膀右臂,折磨同被流放的故乡人,为自己牟利。童年时与贝娅的游戏揭示出他本就是残暴、多疑、有着强烈控制欲、内心变态的施虐狂。“和图尔玩游戏时,她总是演马,图尔则驾着马。她摔了一跤,后来才发现,脚骨折了。图尔用鞭子赶着她,说她是不愿再演马了才装痛。”(A65)面对劳工的痛苦抱怨,他幸灾乐祸。作为翻译,他不仅翻译俄国人的命令,也用德语添加入自己的命令。为保持特权地位,他甚至设计除掉俄语流利的老乡。面对天生弱智的卡蒂时,图尔一如既往的冷血无情。图尔又是贪婪的。他将“我”试图换取生存物资的红丝巾占为己有,他甚至和情人贝娅一起到集市上贩卖原本该分发给劳动营劳工的衣物。“有传言说,图尔·普里库利奇和贝娅·查克尔这些年来在洗衣间里私囤了衣物,拿到集市上卖掉,再和施矢万涅诺夫分账。”(A254)
  饥饿天使操纵着劳动营中的每一个行为,正常生存环境下的道德体系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土崩瓦解。工友间蔓延的是冷漠和自私,信任变得奢侈。“比任何一堵墙都要长得快的是怀疑。在工地的抑郁氛围中,每个人都怀疑别人:他是不是在搬水泥时抬了较轻的那一头,他是不是在剥削我而自己却偷懒。”(A38)饥饿天使啃噬着劳动营劳工的身体和灵魂,异化着他们的关系。
  婚姻或两性关系成为了生存的工具。在贝娅和图尔他们类似婚姻的关系中找不到一丝美好的东西。贝娅既痛恨又依赖图尔,依靠图尔维持她较为体面的生存。律师保罗·加斯特和妻子海德伦·加斯特共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就是婚姻的美好见证。然而饥饿天使让保罗·加斯特对妻子将死之人的面色视而不见。他每天依旧吃着妻子碗里的汤,直至她因饥饿死去。面对生存的考验,人性的自私无限膨胀。“律师就像个看守一样寻找着他老婆。……把她的汤放在自己的汤旁边。她眼睛一看别处,他的勺子就进了她的碗。要是被她发觉了,他就说:干吗勺勺计较啊。”(A221)“夜恋”的地点是在工棚中,遮羞布仅仅是一片床帘。私密的男女性爱成了一种公开的秘密交易。“夜恋仍然必不可少。但对我们的女人而言,她们从中闻到的是自己劳累的艰辛,是同样的煤味和同样的思乡病。”(A95-96)生存的挑战驱使劳动营的女性接受这种无奈的“夜恋”。
  为了生存,劳工们面对丑陋、冷漠无情的面包女王范妮强颜欢笑。“你要尽力而笑,要笑得彻底,真笑假笑浑然一体,笑得无助,笑得有心,就怕在范妮那儿失宠。”(A108)真笑和假笑,无助和有心,展现出一个陌生的画面,让读者真切地感受到被压迫者近乎绝望的境遇下求生存的无奈。面对生命的消亡,麻木成了常态。当悲伤和生存相冲突的时候,生存被推到了首要的位置。“劳动营教会了我们,在清理尸首的时候毫不恐惧。我们趁尸体还未僵硬前剥下衣服,为了不冻死,我们需要他们的衣服。我们还吃掉他们省下的面包。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死亡对我们来说就是赢利。”(A122)
  工友之间的猜疑、婚姻中的利用、性的交易、对权贵的卑躬屈膝、对死亡的麻木都是饥饿天使的杰作,在极端的环境下故乡人异化为熟悉的陌生人。
  二、劳动营里有着故乡的影子
  在劳动营的专制中,始终有着故乡专制的影子。“一个罗马尼亚警察和一个俄国警察组成了一个巡逻队,拿着名单挨家挨户查访。”(A11)罗马尼亚警察这一身份名词交代了国家机器是认可俄国人征用劳工的要求,并积极配合和协助这一行动的完成。甚至弱智儿“卡特琳娜·塞德尔”也被列入征用名单。“卡特琳娜·塞德尔,就是巡夜人卡蒂,来自巴特纳地区的巴克瓦。要么是村里哪个家伙给了管事的混蛋好处,把自己从名单上拿掉,让卡蒂来充数。要么那混蛋是个虐待狂,一开始就把她列在名单上。她生下来就智力低下。那五年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A43)一个本该受到保护的弱者成了被欺凌和利用的棋子,从侧面揭示故乡掌权者权力的滥用和腐败,流放者的苦难有着故乡专制的参与。劳动营指挥官“托瓦利施奇—施矢万涅诺夫这个名字,让我想起被放逐时,火车头发出的呼啸声,想起家乡教堂里那个白色神龛,上面刻着‘天命启动时间’”。(A27)劳动营内的权力代表与故乡的白色神龛神似,暗示着这种专制不仅仅存在于劳动营,同样也存在于故乡的土地上。